魏嬿婉刚过完94岁生日,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她有预感,自己恐怕大限将至。
进忠此时也年满99岁,在察觉到魏嬿婉的状况后,便开始不顾年迈的身体日日守在魏嬿婉床边看着她。
这一天,魏嬿婉突然感觉神清气爽,行动也轻便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
在拒绝了子女找大夫前来为她诊脉后,她拉着进忠来到山庄的湖边坐下。
他们二人如同年轻时一般,依偎在一起。
魏嬿婉抓着进忠的手开始回忆起往事:
“还记得咱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吗?”
进忠想起那时的场景微微一笑:“对你来说有一个初次相遇,对我来说有两个。”
“不,对我来说也有两个,这几日我在睡梦中总能看到另一个自己,荒唐又可悲的一生。
我在梦里看到了另一个我与你的初遇。”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进忠伸手揽过魏嬿婉的肩膀。
“这一世我过得很满足,有与我相知相伴的爱人就是你,有皇上外公舅舅师父义父义母的偏爱,还有一大帮兄弟。
对了,还记得20年皇上前去世时说的话吗?”
听到进忠的问话,魏嬿婉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笑得开怀:
“那是太上皇,怎么还叫皇上?
我记得皇上去世的时候是89岁,那个时候你也才79岁。
皇上拉着你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一定再多活20年,他先去投胎,然后下辈子一定要当你亲爹。”
进忠也想起了过去的人和物:“没想到咱们两个还有鄂尔多是这些人当中活的最久的。
从干爹干娘们,红花会那些兄弟,到张广泗舒望固骥,再到金玉妍,阿若她们接二连三的去世后。
然后是师父傅恒,皇后,皇上,也离开了咱们。
现在终于轮到你我二人了。
婉婉,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魏嬿婉轻轻点头,“嗯,你问吧。”
“这辈子你跟着我,后悔吗?”
魏嬿婉闻言,紧紧握住进忠的手,声音苍老却十分轻快:
“当然不后悔。
我这一生在外人看来算得上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