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突发,裴氏族学的一众少年反应过来时,崔澈胯下之人已经在连连哀嚎,众人要救的时候,只听崔澈大喝道:
“我是博陵崔氏第三房的嫡系子弟,赠开府仪同大将军、定州刺史的唯一血脉,你们且先想想,伤了我的后果!”
一时间,原本义愤填膺的众人又止步不前。
而封德彝却一直在拉偏架,嘴上喊着让崔澈住手,膝盖却顶住那人的腰,让他起身不得。
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崔澈也终于消了气,他起身又狠狠给了身下那人一脚,才对此前哄笑的裴家子弟们冷哼道:
“太史公言: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孟子又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你等今日因裴秀受刑而讥笑,焉知这不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在我看来,裴秀将来之成就,必在你等之上!”
说罢,与封德彝扬长而去。
一众裴氏少年有人闻言沉默,也有人不屑一顾,嘟囔着:
“阉竖而已,能有什么成就。”
躺在地上的少年则忍着疼痛喊道:
“莫要嘀咕了,快扶我去医馆。”
他自认不是打不过崔澈,只不过被那小子偷袭,一时没反应过来,给打懵了。
正要还手,又听了崔澈的恐吓之言,想到他的身份,又被封德彝拉偏架,只得双手抱头,护着要害。
封德彝与崔澈一同走出裴府族学,今日这位六岁的表侄可是让他大开眼见,倒不是崔澈无师自通,挥拳之间暗含其祖父崔季舒当年的英姿。
毕竟以封德彝的年纪,也不可能亲眼见到崔季舒欧帝三拳的名场面。
而是崔澈才六岁,却能说出这般大道理,终于让他确信,此前听闻崔府奴仆所言咏鹅一诗,确为崔澈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