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战事已经平歇,相较于北城的满目狼藉,南城有崔澈命令张武维持治安,以及与韦孝宽和平交接,并未生出乱子。
崔弘升告辞时,仍带着满腹疑问,那崔澈分明是尉迟迥一党的重要成员,罪孽深重,为何没一点囚犯的样子,反倒像是韦孝宽请到帅帐的宾客。
带着满腹疑惑,崔弘升寻到兄长,此时崔弘度已经草草埋葬了尉迟迥的无头尸体。
听了崔弘升的见闻,崔弘度沉吟片刻道:
“韦公老成持重,绝不会因所谓人才难得,而姑息叛逆,只怕崔澈与丞相之子的冲突另有隐情。”
韦孝宽何等谨慎,在河阳迟迟不出兵,非得等着监军分润功劳,也不曾参与围杀尉迟迥,就怕功高震主。
这样的性格,却对与杨广有旧怨的崔澈另眼相看,其中大有文章。
“难不成他是丞相的暗子!”
崔弘升不是蠢人,稍一琢磨就能想透彻,一声惊呼,随即又不解问道:
“那崔澈甘冒奇险,又图什么!”
崔澈当然不可能领下这份功,毕竟杨坚绝对不可能是在天元皇帝驾崩前就着手对付尉迟迥。
杨丞相可是大周忠臣,没有半点僭越之心,连这摄政的位子,都是被郑译、刘昉这些人逼着坐上去的。
“图一个出身。”
崔弘度回答道。
崔弘升不解,追问道:
“博陵第三房的出身难道还不高?”
崔弘度解惑道:
“若是只做个刺史、郡守,他自然可以凭借第三房的郡望出仕,奋斗十余年,自能官居其职。但若想在朝堂上身居高位,作为亡国之人,便必须求个潜邸之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