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澈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尊严!”
“尊严?”
“没错,给予他们尊严。
“不要加派苛捐杂税去剥削他们,逼得他们卖儿卖女;
“不要放任异族的军队欺凌他们,迫使他们为奴为婢;
“不要漠视国家的律法遭受践踏,使得他们有冤难伸!”
崔澈语重心长道。
曾经的蓟县燕国公府,如今早就换了匾额,一直空置至今。
崔澈重回旧宅,与宾客密会的厢房,还是曾经的模样,提前有人打扫过,一尘不染。
幽州都督张武跪坐在下首,正向崔澈汇报塞外各族的最新动态。
崔澈听了一会,也没有太过重要的情报,便挥手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张武,问起了幽州的民生。
二人一直谈到临近黄昏,口干舌燥的张武向崔澈请辞,崔澈伸了个懒腰,说道:
“时间也晚了,用过饭再走也不迟。”
张武连连推辞,崔澈笑道:
“过去,我放了你的奴籍,但你以祖上世代侍奉崔氏为由,坚持自己是崔家的人。
“今日我留你在家中用膳,既然是自家人,为何还要推辞。”
张武侍奉崔澈三十余年,看着他从小郎君,成为大燕的天子,也知道崔澈的脾性,于是不再拒绝,与他在宴席上把酒言欢。
酒足饭饱之际,崔澈让张武明日将他的孙儿带来,往后给崔佑之做个玩伴。
张武激动不已,连连叩首谢恩。
此前奚王阿会鲁苏的长子阿会哥耶将他的儿子送来了晋阳,给崔佑之为伴,只是二人语言不通。
崔佑之在晋阳的玩伴有许多,包括房玄龄、刘方等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将家中晚辈送到崔佑之的身边。
崔澈对这位圣孙的态度,人尽皆知。
与崔弃疾来往过密,或许会引得崔澈猜忌,但对象若是换成了崔佑之,则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只不过此番出巡,崔佑之的那些玩伴,包括阿会哥耶之子,都被留在了晋阳。
毕竟他出巡是有正事的,不是带着一群小孩子四处游山玩水。
次日一早,张武就将他的嫡长孙张涣带了过来,当天崔澈在张武的陪同下,带着崔佑之下乡走动。
此时幽州的春耕尚未结束,崔澈甚至亲自下地耕种,看着祖父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太阳底下大汗淋漓的模样,崔佑之也对耕种的辛苦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