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澈抛下家眷,独领千骑,快马加鞭经由井陉赶回晋阳,披星戴月,仅用了十余日。
但他终究是回来晚了,虞国公府已经挂满白布。
崔澈双目满是血丝,他早已经疲惫不堪,望见虞国公府这般布置,自然清楚是崔昭容没有等到自己。
若不是长孙无忌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崔澈险些昏倒在地。
崔澈缓过劲来,沉声道:
“朕没老,不需要人扶!”
长孙无忌只得放手,崔澈踉踉跄跄的走进虞国公府,宾客们见着他,纷纷跪地行礼。
崔澈充耳不闻,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向灵堂。
太子崔弃疾与侍中裴秀迎了出来。
崔澈看着崔弃疾憔悴的面容,心中闪过一丝安慰,又看向消瘦的裴秀,崔澈再也忍不住紧紧抱着他失声痛哭。
灵堂内,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崔澈、裴秀二人,连太子崔弃疾都得在外边候着。
崔澈跪坐在崔昭容的棺前,烧着纸钱问道:
“姑母走得可还安详?”
裴秀与他一并烧着纸钱,回道:
“是在睡梦中过世的,没有痛苦。”
“她可曾念起过我?”
“一直念叨着你,也念着乐儿(裴乐)。”
“姑母年纪大了,我应该守在晋阳,也不该让乐儿去雍州。”
“母亲不会怨你的。”
“我知道。”
崔澈说罢,二人一阵沉默,崔澈又问:
“乐儿何时回来?”
裴秀回答道:
“消息送过去了,只怕还差了几日。”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灵堂内只剩了二人低声抽泣的声音。
崔澈来到这个世界,便是崔昭容一直在照顾着他。
说是姑侄,实如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