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武教头提过的暗夜霹雳,好刀,我轻轻抽刀离鞘,龙吟又起,萧杀的冷气扑面而来,如雪的霜刃竟然晃的我双眼一时之间不能视物,我把眼睛轻轻闭上,右手挽了个刀花后将刀竖起立于身前,左手伸出二指在刀身上轻抚,恍然间觉得此刀竟然以与我血脉相连,我将冰冷的刀身贴在脸上后轻声道:"我来了".
过了一会我才睁开眼又去看那鞘,这鞘好沉,通体居然都是铁做的,但不是一般刀剑的扁形,却是浑圆浑圆的,上面还没有系刀鞘的孔,只是在鞘底旁有个一指头大小的圆洞,我想不明白了,系刀要有两个孔啊,这怎麽只有一个?怎麽还在那个位置?还有,这孔也太大了些吧?
不知何时,花婆婆又消失不见了,但这次我没吃惊,对这老人精的神出鬼没都习惯了,又去看那匣时,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卷竹简,我将竹简拿到外面亮处要看时,却发现简中的皮绳早都烂没了,但竹简却完好无损,轻轻将竹简在石桌上展开一看,只见竹简上的字雄魂奇伟笔力苍劲,我点头赞了句:"好一笔字".才逐句看去.
简中写道:"余自幼孤苦,幼冲之时即为人所弃,后遇异人简拔为应门童子,异人有技却不传吾,谓吾曰,目有凶光,掌有弑纹,眉骨高耸,行事阴毒,乃好杀凶险之人,不可传技,吾不岔,遂偷之,数年后为异人所察,异人怜吾孤苦,未忍废吾之躯,只谓吾此后不可称出于何人之门下,吾惶惶而应,遂下山".
吾顽劣,下山之后以剑改刀,狎技以自逞,终日游走于世间,专寻高手名士一搏,喜毁人之名已自娱,众皆耻笑而独吾不知,世人皆以吾卑,高手尽避而不宵与吾一搏,吾醺醺然,反窃以为荣,后寻十几好生事者,聚成一帮,荼毒四里好勇斗狠,目之所向无善恶也,一日忽有孤女入,直斥吾非称吾为暴汉,吾大惊,终暴怒,遂杀之.
然午夜梦回不觉汗出如桨,此女何以如此?复又密查诸友,所交者皆凶邪大恶之人,吾怒,聚而杀之,细思生平所做之事,知事迟矣,悔而欲赴死,然终贪生,遂弃刀后以墨涂面装痴卖傻,整日浪荡于市井以行乞为业,欲了此残生矣.
一日忽遇将军,将军不以吾卑倾心结纳,吾感其诚而钦其志,遂更名入其帐下以驱驰,此后黄沙碧血金戈铁马,吾始方知男儿之志为何,征杀之险虽重,然刎颈之交亦众,吾足矣,敢不尽力否?后余仗此刃与敌争锋于西域万里,戎马倥侗岁月如风,念初入时,经三十有三年矣,今吾以老,亦残,西域平,将军亦西去,众兄皆散,吾惶惶矣,然朝中欲以吾功事爵,吾岂为爵禄所动,遂拂衣而去买舟东渡到此,不复还矣".
今将死,欲将此刃托于后人又恐其不肖,不肖则吾目难瞑,有缘人看此书时必得此刃,当不负吾之志也".
我看到此处时以泪流满面了,此真乃大丈夫,我当效之,又接着向下看,只见后面还有一些字,上面写道:"刀者,以急为先,兵者,以诈为要,切记,切记,得此刃后可去柴桑周家寻吾之刀谱,习之当诚".
全看完后我将竹简又恭恭敬敬的收好放回匣中想,他居然没在这信中留下自己的名字,了不起呀,双手捧着木匣又回到洞中,将木匣又放回原处磕了几个头这才退出来向洞外走去.
洞外正热闹着呢,兄弟们与这些当地人据案大嚼,王虎见我出来忙拉到一个正坐上道:"都等不急你了才吃的,谁料到你要去这许多时间".
我却没什麽胃口,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书简上的字句,不觉有些黯然寡欢,又将掌中刀拔出细看,在太阳低下一看这把刀,又是一另番模样了,只见此刀被阳光一照后竟然亮如旭日,刀身上那一片片有如云朵的花纹也尽收眼底,随着出鞘时那一声悠仰的龙吟,兄弟们的眼睛都直了,都扔下吃的奔过来围着看,王虎愣头愣脑的要拿过去看,但被我一把推开道:"想拿一下?洗手了吗你".
这小子憨憨一笑,忙在前襟上擦了擦手道:"哪得的这宝贝?还有吗?".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当这是地里种的白菜呀,怎麽样?这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