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很理解她的决定,这也是苏孝文的意思:女儿孤零零的飘零在外,与陈晋又没有定下名分,难免各种不方便。
在苏孝文心目中,其实已经把陈晋视为女婿了,不过在这两三年间,无法办喜事。两个小年轻腻歪在一起,情到浓时,万一做了颠倒衣裳的事,传扬出去,不但对阿瑾名声有损,更会害了陈晋的前程。
陈晋同样获得了“平反”,不再受制于十年的限期了。虽然他不再热衷于进学考功名,可苏孝文,还有大舅他们不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眼中看来,陈晋还是那个热爱读书,能写锦绣文章的上进学生。
这时代,读书人是一份职业,而且是一份有着光明前程的职业。读书人不读书,能去干什么?去做别的谋生,岂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吗?
这日清晨,冬日寒凉,依依送别。
苏瑾交给陈晋一封信,信笺有清香袅绕,上面写着一行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信封里头,还装着一束剪下来的秀发。
到了这一刻,苏瑾的心意表露无遗。
陈晋亦为之心动,轻轻说了句:“小师妹,我会去中州找你的,带你泛舟江南。”
“嗯。”
苏瑾重重一点头,散去愁绪,展颜一笑,笑靥如花,随即坐进马车,辚辚远去。
……
“小郎,伱便从巡捕司离职吧,没必要继续做下去。早点回家里读书,写文章,准备参加明年的举子试。”
丘不归难得地一脸温和,不再板着脸了。
“大舅,我想过了,我留在巡捕司。”
陈晋回答。
丘不归惊诧地看着他:“小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是读书人,不是打打杀杀的武夫。何故弃了大好前程,而窝在巡捕司里籍籍无名,浪费大好光阴?”
陈晋解释道:“大舅,新帝登基,科举改制,各种变化。而且当今时世,仍然动荡不安,我很难安心去考试。你也知道,以我的性子,即使考上,能去做官了,也未必做得安稳,一不小心,反而又会招惹出祸事来。”
对于科举功名之路,他着实有些厌倦,这心中更想的是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好好看一遍这个世界。
丘不归伸手摸了摸下巴:“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说句大不敬的话,万一那位坐不稳,又生出什么乱子来,可就不好办。”
这并非无的放矢,中原几个大郡的形势便没有稳定下来,更有各种势力暗流汹涌,要推翻新帝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