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真正麻烦的是时间,”拉卡德盯了一眼刚刚爬上半空的太阳,咬牙道,“米凯拉那小子要我们争取半天时间,就算他的办法真的有用,这边也要顶不住了。”
“除了一千年前的古龙王朝,整座交界地都没有这种规模空中作战的先例,我们就算拼死再拖一小时,让这群畜牲冲进主战场,地面主力部队还是会迅速崩盘.到那时候,盖利德就是这三十万大军的坟场。”
说着他愤然望向黄金树的方向,恼怒道:“可我不明白的是,到了现在这种关头,他们竟然还在观望——就算我们的信使还没赶到,艾丝缇都掀开交界地的房顶往里拉屎了,我们的神还一点反应都没有?野兽神殿到这里还不足三千公里,哪怕他们不亲自出面,也该授权那位动手了吧?”
“恐怕他们也只是唯命是从的看客,”菈妮冷冷道,“玛利喀斯只是一把剑,一把锋利到足以杀死任何对手的剑,可它的剑柄,从来就不曾真的握在凡人手中。”
拉卡德怔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道:“你是说”
“也许原计划只是灭掉死忠于路西亚的古龙嫡系精锐,但既然局面机缘巧合发展到了这一步,顺势修剪一波牧场里长势太盛的野草,再借机给我们这些不服管教的家伙一次警告,对某些存在来说,才是最合算的手段吧?”
“在祂眼中,古龙、卡利亚与黄金,又有什么真正的分别呢?” “所以——”拉卡德嗫嚅半晌,轻声道,“我们并不会输。”
“我们注定会赢,”菈妮说道,“但赢的方法与代价,都在祂的计算之中,甚至就连‘赢’这个结果,也是祂赐予我们的定义。”
“去他妈的!”
拉卡德吐了一口血沫,眉宇之间渐渐露出一抹狠厉之色,“我读遍了三千年的历史,从来就不信什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万里的屁话,一切都让这些场外的棋手算完了,我们这些棋子算什么,那些赌上了一切牺牲在战场上的将士又算什么?”
“既然不肯亲自下场,怕血溅在身上看起来不那么体面,就要做好被我们这些血里泥里摸爬滚打的蝼蚁掀翻棋盘的觉悟——要老子跪着输,老子偏偏要站着赢!”
血与火的战场中,飞龙部队已然伤亡过半,拉卡德凝视着天际源源不断坠落的流星,刀锋般冷厉的眸光仿佛要刺穿星兽织成的黑云,刺穿苍白冰冷的天幕,直视隐于重重幻象之后主宰一切的那位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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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缕缕沸腾的血气从他身上飘荡而起,莫尔雷特感知到了自家殿下的异变,猛然昂起头颅道:“殿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