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闻言,下意识撇目看向茶楼中的日冕,距离过了午时还有一段距离,看来是来早了。
她挥了挥手,道了一声谢,便专心听曲。
姐弟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小伙计端来的瓜子花生,就算没吃个饱,也喝了个水饱。
没多久,林娇就打了个哈欠,明亮的眼眸微微合上。
她单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向高台上的美人,看着看着,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起来。
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还没坚持一会儿,她就身子一歪,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林娇睡得正沉的时候,猛地从耳边传来一声惊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的响动。
“啪——”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林娇从睡梦中惊醒。
她打着哈欠,缓缓从桌子上爬起来,一双星眸里满是惺忪的睡意,白嫩的一张脸上表情有些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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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抬手挠了挠耳后,左右看了看。
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凤祥茶楼。
中午的时候她和三郎一起过来打算找那个怪老头。
只是需要等到过了午时才能看见。
刚才她听见拍惊堂木的声音了……
难道已经过了午时了?
林娇想到这儿,眯着眼眸困倦地环绕了一圈四周,发现大厅里品茶的客人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正在这时,高台上有人缓缓开口:“今日,老夫给大家讲一讲黑白无常这对兄弟。”
林娇回眸,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四四方方的高台上,铺着红色的羊毛毡毯,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
长桌上面放着一个茶壶,一个茶杯和一个漆黑的惊堂木。
她的视线往上缓缓移去,落在桌子后方的老者身上。
他穿着白色的长褂,干净整洁。
从面容上来看,年纪大约在六十多岁左右,头发花白稀疏,随便扎了个发髻。
发髻歪歪斜斜,软趴趴的倒在头顶上。
老者眉毛同样花白,下颌处留着一抹飘飘然的山羊胡,胡须也是花白的,远远看去,就显得他一双黑眸尤为的明亮。
这个就是三郎提到的说书先生?
林娇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三郎,他也和她之前一样,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她连忙伸手,将他晃醒:“三郎三郎,醒一醒,要开始了。”
“啊……?”
林三听见二姐喊他,从睡梦中清醒,艰难地爬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疑惑道:“什么开始了?”
林娇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大厅里的高台上,低声问道:“是他吗?”
林三闻言,回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片刻后,用力地点点头,坚定道:“是他是他!”
林娇做到心里有数。
她‘嗯’了一声。
开口道:“听着吧。”
老者身形过分纤瘦,甚至都撑不起来身上的衣衫。
洗得发白的长衫在他的身上显得过分肥大,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他手中握着一把纸扇,随意搭在身前,眼眸半眯,语调悠悠然:“话说,这黑白无常,是坊间传说的鬼差。”
“他们二人会一同出现在将死之人的住处,并将其魂魄勾出!”
“我们今日先说说这黑白无常其中的白无常……”
“传闻啊,白无常生前本名叫谢必安,他的父亲是县衙里的差役,家境不错,爹娘又十分恩爱,他从小就备受疼爱。”
“这谢必安长大之后,也没让家中父母失望,生得貌美俊俏,且为人和善,喜好帮助邻里,不求回报。”
“后来,他的父母去世后,谢必安接替了他父亲的官职,同样在县衙里做了差役。”
“然而就在一个风和日丽,非常普通的日子里,这谢必安啊,在路上碰到了乞讨的范无救,见他可怜,便将他带回家中……”
林娇和林三坐在下面听得津津有味。
台上的老者也讲得声情并茂,说到关键之处,他顿了顿,一把甩开胸前的扇子,微微晃动着。
老者眼眸半眯,继续往下讲:“谢必安从小就是个善人,而这范无救呢,就是个欺男霸女,打家劫舍的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