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着宝石的马鞭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遂安呆坐在墙边,双眼空洞,脸颊的鞭痕微微红肿,应该是有些疼的,但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听见脚步声,遂安的耳朵动了动,随即抬眼看向宁遇慈,心中暗自嘲讽一笑,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的。
这两年来,宋遇慈一不开心便会打他,好在他在宋府习过武,身体强健,只是疼罢了,还不致死。
不知道今夜大姑娘又会怎么折磨自己呢。
宁遇慈噔噔噔地跑上前,举着钥匙就要去开遂安脖颈上的锁,“遂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锁起来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和逢春解释,说自己中邪了才会性格大变吗?她们会信吗?
遂安下意识偏了偏头,躲过她的手,下一刻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出格,脑袋一僵,就着这个别扭地姿势解释道:“姑娘,别脏了您的手。”
他的声音艰涩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了一般,宁遇慈心中咯噔一声,想起刚才季念掐过他的脸后又擦了手。
恐怕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误会了。
宁遇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说,偏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逢春,朝她招了招手,把钥匙递给她,“你来吧,帮我给遂安解开。”
逢春接过她手中的钥匙,迅速地解开了遂安脖子上的锁链,这一次,他没有躲。
宁遇慈看着遂安,他身上的侍卫服已经破碎,衣摆下边脏污不堪,带着干涸的血迹,背上和胳膊上都有渗血的鞭痕。
这些伤痕皆是拜季念所赐,新伤叠旧伤,遂安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她想不通,季念怎么会如此骄纵,她在自己那个世界也是如此吗?
不拿人命当人命看吗?那还是法制社会吗?
宁遇慈递过手中的伤药,“这个给你用,效果很好。”
“这两年是我对不起你们。”言毕,她朝着逢春跟遂安深深鞠了一躬,原主看着两人被占据自己躯壳的季念欺负,一直都觉得十分对不起他们,却没有一个机会亲口跟他们说一句抱歉。
宁遇慈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语气少了尖锐高傲,十分平静,说话有条有理,“我的脑子在春日宴进了水,并不清醒,做了许多错事,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