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从桥的对面蹦蹦跳跳飘来两个人，具体地说，不像是人，反而像传说中的索命无常。

其中一人全身穿白色的衣服，连绑头发的纶巾也是白色的，脸更是雪白雪白，没有一丝血色。对方手持哭丧棒，棒上糊的纸也是白色的，脚上穿的鞋也是白色的。

而另一个人与他完全相反，一身黑衣，从头包到脚，黑得像炭，像锅底，若不是桥下有光，在这样的黑夜中很难发现他。

二人的舌头很长，伸到嘴外的就有三尺长，吊在胸口前，随着蹦蹦跳跳而左右晃动，模样十分吓人。

“啊啊呜……你们……是谁？”慧能吓尿了，对面的两人不就是索命的黑白无常？自己什么时候到地狱了？太吓人了。

黑无常厉声吼他：“慧能，你已经死了，随我们去地狱报道。”

“慧能，你做下恶事，要受到扒皮抽筋下油锅的惩罚。”白无常也凄厉地吼他。

“啊啊呜……我没有……”慧能还在顽强地抵抗着。

黑白无常走到他身边，将哭丧棒指到他身上，厉声怪罪他：“你做没做恶事，佛祖最清楚，随我们去见佛祖！”

“佛祖？”慧能一下子僵了，修行一辈子，也没见过佛祖的真面目，今晚却能见到？

这时，桥的另一端突然传来阵阵异香，半空中蓦然出现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头。

他头发虬结，覆盖头上，鼻正口方，嘴唇刷漆一样呈朱紫色，身披金色袈裟，盘腿坐于莲花中，手拈施依印，面带微笑，慈悲的目光注视着慧能，似乎可看透世间一切机密，自然也能看破慧能心中的秘密。

“啊啊呜……你是佛祖？”慧能的腿不由自主一软，给佛祖跪下。

佛祖轻启朱唇，朗声宣讼：“娄雪生，你可知罪？”

听到娄雪生三个字，慧能再无怀疑。他自幼出家，出家前的名字就叫娄雪生。他当和尚二三十几年，从来无人叫他名字，都叫他慧能。

现在，佛祖却一语道破，正印证了那名话，佛祖是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