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内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但见这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堪,满是泥污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牙齿缝间还扯着块与皮肉粘连在一起,似根橡皮管般地的物事儿。
不少青壮吓得亡魂大冒,脸色都白了,那…那分明是人的喉管……
再看地上的孙牢头,眼珠子瞪的滚圆,脖颈处一片血肉模糊,还在汩汩冒着鲜血,显然是活不成了。
众人瞧着那浑身污臭的乞丐,忍不住背肌发寒,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活生生用嘴巴撕破人的喉管,这得多大仇怨呐。
道士将这一幕瞧在眼中,却只皱了皱眉,并未说话。
可陆机却是铁青着脸上前,怒冲冲指着那乞丐的鼻子,颇为恼怒地说道:“你怎么回事?谁让你杀了孙牢头的!”
他这话既像是质问,又像是宣泄心头的怒火,概因自从来了这狗屁的平昌县,就她娘没遇到一件顺遂事儿。
那乞丐眼珠子翻了翻,傻愣愣瞧了眼陆机,接着竟咧嘴笑了起来,那干巴巴的嘴巴缓缓张开,露出稀疏的烂牙与仅剩一小截儿的舌头。
可即便如此,乞丐依旧笑的无比快意,仿若赌徒赢了银子、书生考了功名、甚或官员死了老婆一般。
“疯子!”
陆机心头悚然,小声骂了一句,便要招呼人手先将乞丐锁拿。
谁料。
不等青壮们动手,那乞丐忽然挣脱了开去,在一片惊呼与呵斥当中,只听嘭的一声,他竟一头狠狠撞在了坚硬的牢狱廊道上,鲜血淋漓中,红的白的喷溅而出。
不光染红了墙桓,还有些溅射到了几个围上来的青壮裤腿与靴子上。
那几个青壮登时脸色煞白,急忙又抽身后退,一个个强忍着恶心,从狱卒尸首上撕下布料,拼命去擦身上沾染的血污脑浆。
乞丐的尸体缓缓倒在了血泊当中,与被他咬死的孙牢头一般,死的让人既心惊又意外。
陆机的脸色方才若只是难看,而此刻,却已然是一片惨淡了,他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道人。
“道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