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不觉得现在再回味这个,显得你反应有点儿慢吗?”瑞瑞开玩笑地说道,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把她的头发都吹乱了,“阿杰!我不是叫你把窗户关上吗?”
“为什么不让云宝去关?她长着翅膀!”
“那为什么不让暮暮去关?她可以用魔法!”
“你们上次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把我晾在雪地里半个晚上……”
然后她们又吵起来了,但很快,她们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好笑,所以又抱着笑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我的小演员们,你们在笑什么啊?”
六匹小马齐齐转身,发现居然是两位公主走了进来。
“塞拉斯蒂娅公主!露娜公主!”她们连忙行礼。
“哦,不用拘谨!快起来吧,我的小演员们!”塞拉斯蒂娅公主说道,“暮暮,你今天好像很拘谨啊。怎么?这么好的节日,不来拥抱一下我吗?”
然后塞拉斯蒂娅公主转身看看自己那刻意做出一副威严表情的妹妹,好像明白了,“不用害怕露娜公主,她也很喜欢你们的表演,是她催着我来看看你们的。对吧,露娜?”
露娜公主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塞拉斯蒂娅公主张开前蹄,“来吧,我的小马驹!”
暮光闪闪小心地和塞拉斯蒂娅公主拥抱了一下,她觉得塞拉斯蒂娅公主今天和往常有点儿不大一样,好像更……更孩子气一点?
是的,塞拉斯蒂娅公主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她今天完成了好多一直想做的事——和露娜公主一起过节、和露娜公主一起装点圣诞树、和露娜公主一起参加庆典,等等等等,这真的是她一千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以至于她有点儿忘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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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心性,她还不至于因此而忘掉一些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暮暮,你们今晚还有别的事吗?”塞拉斯蒂娅公主问道。
“我们还打算去给一位朋友送个礼物,塞拉斯蒂娅公主。”暮光闪闪如实回答道。
公主点点头,“我们可能想到一块儿去了,你们待会儿跟我来,我们一起去做一些事情。”
……
节日钟声敲过了一遍又一遍,顾问先生的心一点点沉入冰湖,他的工作做完了、他的秘书放假了、他的勤务兵被他遣散回家了、他的上司跑了,只有他一个“残疾”人躺在床上。
是顾问先生自己把照顾他的护工小马赶回家的,他不想让他们错过和家马的团聚,他告诉他们自己今晚要早休息,就不需要他们服务了。
就像今早从塞拉斯蒂娅公主那里要来工作一样,在刚送走那些服务马员的时候,顾问先生觉得自己可高尚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好了,但很快,不到两个小时,他就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
屋外的钟声像一把敲在他耳膜上的大锤,屋外的歌声像一把勾住他心思的钩子,顾问先生怎么也睡不着,而当他把耳朵堵住,终于万籁俱寂时,他的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思索哲学问题了。
他开始不受控的思索人生的意义,开始思考人和宇宙的关系,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法移到窗边去看着星空思索。
顾问先生满心悲怆,他此刻感受不到自己和宇宙的联系,就像他感觉不到自己和小马社会的联系一样。突然,他的脑海里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小马们的世界是否是一座监狱,隔绝了他和宇宙的联系,正如他养病的房间将他禁锢于星空之外那样。
顾问先生开始质疑自己工作的意义,质疑魔法的合理性,进而质疑世界的真实性。
可是他一偏头,看见热闹的街道,他又恍然大悟——世界是真实的,只是自己不在世界中罢了。
顾问先生发出一阵呜咽声,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
……
罗维尔一条狗坐在空空如也的仓库里,他岔开后腿,屁股下坐着捂不热的廉价毛毯,面对着半死不活的壁炉——他给小马们修建的应急住宅区有临时搭建的锅炉房和暖气,但他的营房里没有,毕竟,他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
壁炉里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仿佛要随时咽气一样,那柔柔弱弱的火光也在罗维尔的眼睛里映着,和他一起失落下去。
很快,火熄了。
但罗维尔不打算去添柴,他就要疯掉了,他已经一天半没跟任何东西说过话了,这对一条狗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折磨。
记得钻石狗的山下王国——钻石山,在斯庞克斯王室统治的时候,就曾经建造过一间静音的囚室,用来折磨反对王室统治的狗。不过后来,斯庞克斯王室被推翻,新的国王将斯庞克斯五世送进了那间静音囚室,他没两天就发了疯。
罗维尔算算时间,再过半天,他就也“静音”两天了,但他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个古代暴君坚持的久,因为刚才,他已经听得懂马桶在说什么了,它讲的那个笑话甚至还挺好笑的。
炉火已经熄灭一会儿了,罗维尔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木讷的回头,僵硬地站起身,看着黑暗中的营房,他还记得他的伙计们在这里说笑的模样,然而现在,座椅已经空了。
罗维尔不禁悲从中来,他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摸摸自己的鼻子。他还记得这是斯波特坐过的椅子,他曾经坐在这张椅子上画图,而他的对面就是阿策,然而他们现在都不在这里了。
罗维尔的鼻子抽动两下,他看着这冷清的营房和空空的桌椅,开口唱到:
“There's a grief that can't be spoken,
(有一种苦悲怎可以诉尽)
There's a pain goes on and on,
(我心中的痛苦无法停止)
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桌子空置,难觅故友)
Now my friends are run and gone.
(我的朋友都已离开)”
与此同时,在坎特洛特,孤独的顾问先生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房间,也不禁唱了起来:
“Here they talked of reformation,
(他们曾在这里指点江山)
Here it was they lit the flame,
(亲蹄将变革的火种点燃)
Here they sang about tomorrow,
(他们曾在这里高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