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件事,肖尧就不由得,叉腰,生气。
CT室的门开了,沈婕手里拿着报告,扶着墙走出来:“狗子……”
肖尧搀着沈婕回去找急诊科大夫。
“哎呀,肺部有炎症啊,”那中年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过好像不算特别严重,最好还是住院观察一下——嘶,也不一定要住院,或者吊两瓶水回去休息也成。”
“肺炎?”肖尧和沈婕均是大吃了一惊。
“不行,我们要住院。”沈婕还没有说话,肖尧就拍板做了决定。
且不说“肺炎”二字在肖尧心目中的严重性——自己白天还要期末考试,沈天韵应该也要去学校,把沈婕一个人扔在家里,谈何放心?
总不能再麻烦舅舅帮忙照顾吧,他也是要出去开出租车糊口的。
至于翘了期末考试陪沈婕?肖尧再怎么样,他也是个学生,这种念头是想也没想过的。
“这样,先在急诊病房观察一天,你去办手续……”
……
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后。
沈婕虚弱地靠在病床上,护士抬起了她的纤纤玉手,涂上酒精,拍拍打打一阵,将针头戳进她的静脉血管。
肖尧在旁边看着,心疼地“嘶”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刚刚办好了全部手续,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发票。
护士把胶布贴在沈婕的手背上,一把解开了绑住沈婕手腕的绑带,便抱着塑料板子离开了。
“狗子,辛苦你了。”沈婕吃力地对肖尧挤出一个微笑:“你白天记得帮我带几件衣服过来。”
“不是有病号服吗?”
“里……里面的。”沈婕小脸一红。
肖尧坐在床边,拉住沈婕没扎针的那只手:“都是我不好,我昨天晚上就应该送你来医院,就好了。”
他的愧疚和懊悔是真实的。
打小,父母给他形成的观念就是,轻伤不下火线,小感冒扛着不用去医院,增强自身免疫力。
医院这种地方,伤钱,那是能不去就别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尧没有第一时间送沈婕来医院。
如果早知道她是肺炎……肖尧懊悔地锤着自己的脑袋。
如果早知道……
“哎呀没事啦……”其实沈婕心里也对此有所怨气,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温柔地安慰着他:“别太紧张,医生不是说炎症很轻吗?”
肖尧忽然意识到,大半夜的,锤自己的脑袋是不对的。
刚想到这里,手机就响了起来,肖尧刚想把它按掉,沈婕已经眼尖地看到了郁璐颖的名字:“接吧,没事的。”
肖尧想要出去走廊接,又觉得如此更显得心里有鬼,便硬着头皮当沈婕的面接了:“喂?”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郁璐颖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洞,似乎是在她家门外:“几点钟了还不睡觉?弄得我一晚上都睡不踏实,你白天不考试,我还要考试呢!”
少女的声音因为气愤而有些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肖尧看了一眼沈婕,后者却没有看他。
“你还在那锤脑袋是吧?来,锤,喜欢锤是吧?”
肖尧忍受着脑门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别……别!沈婕病了!我在医院!”
郁璐颖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保重。”便挂上了电话。
肖尧放下了电话,看向沈婕,心里想着到底该怎么和对方解释。
不想沈婕却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有问他:“你快点睡一下吧,白天还要考试呢。”
肖尧疲惫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大病房,共有六个床位,剩下的床位都已经满了。
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再爬上沈婕的病床和她挤一挤吧?
肖尧拉着沈婕的手,趴在病床边上,运用自己娴熟的上课睡觉技能,陷入了梦乡。
……
天刚刚亮的时候,是沈婕把他拍醒,催促他去参加考试的。
肖尧作为资深差生,对考试这件事已经习惯了可以不及格但不能不去考的态度,看吊过水以后的少女,精神气色似乎好了许多,觉得自己只离开8个小时左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肖尧托付好护士,先打车回了趟家,换上校服,拿了几件沈婕的便装,又按照沈婕在电话里的指示,拉开抽屉取了几套内衣裤。
他贴心地选择了浅色的衣物,并且尽量使上下配套。
这件是洗过的,还是没洗过的?
奶香,肥皂味,嗯,是干净的。
把这些东西鼓鼓囊囊地塞进那个价值990元的牛皮书包里,肖尧跑步去了学校。
带鱼把修好的自行车给他骑了过来,肖尧对他致以了感谢。
“我帮你问过了,龙哥和嫂子都说可以来,你的生日。”带鱼说。
“好,好。”肖尧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哪里还有什么过生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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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考试科目是历史、化学和英语——哎呀,管它什么都好,肖尧只想快点应付了事。
中午考试完,肖尧拿出手机给沈婕打电话,可能是因为昨晚休息得不好,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没力气。肖尧有意赶过去看看,但计算了一下来回路程时间,发现自己即使不吃饭来回赶也最多只能在医院待个五分钟,只得嘱咐沈婕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下午考完试他马上就过去。
哎呀……只有16%的电量了呢,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