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段波先入门,一道身影急行,率先一步入门大喝,:“梁桦!”
青白衣袍,点缀着些紫红,彰着身份,显然是不同一众人。青白配紫红,两相径庭的色混在这一组,有些突兀。束起的发髻藏在帽冠中,却依旧露出斑白鬓角。这个年纪这个打扮,也只能是田煊。
田煊从入门来,一屋内由寒渐有转暖。田煊大火附上手,单手上前要扯封在林峰身上的冰。也难怪是师徒二人,林峰纵使是未曾受田煊教导,二人这大火手用的也是如出一辙。梁桦从凳子上,迅速同时上前,擒住田煊伸在空中的手,火蔓延过,灼着梁桦手掌手背,梁桦纹丝不动,不见有任何损伤。
田煊腕肘扭动,却是被牢牢擒住,见挣脱不动,田煊另一手上探,照着梁桦胸口推去。梁桦躲闪不及,被一掌推落回刚起身的椅上,椅脚摇摇晃晃,在地上画了画横,只等梁桦两脚落地撑着,才定了下来。按着地上砖来算远近,应有五步。
本照理来说,不见得田煊一掌梁桦不该有这样狼狈。来去也不过交手两三招,就落了下风,多半是有没想到的成分居多。要按梁桦和田煊多年算不算交情的交往,依照他心中本先设想的田煊到来的场景,完全就不曾有过这一掌的存在。
虽说二人是多年的不对付,抗着,争着,但最后一向是田煊都会让着他,梁桦多都是得了好的一方。梁桦就此也常常不会得了好就收手,得寸进尺是他对田煊的一贯作风。
要说对手比情人还了解一个人,有时真不假。梁桦对这个师兄心里有自己的一个框架。师兄练的火功,却不是说有火爆脾气,要他心中评价,非是热而是暖。对同门师兄弟更甚。常常是能让就让,能帮就帮。也难怪他这个师兄如今是着了紫色的领,红的襟线。门中上下大家也是认可,连他梁桦也服田煊穿上这一身衣。
田煊用小臂背面敲碎了锁了林峰一身的冰,拍了拍林峰的肩,安他的心。眼神至始至终未离开梁桦半分。
“田师兄真是护徒心切,可惜了一份真情用错了人,可惜了一双大眼,认不得好坏人。”梁桦索性也就坐在椅子上不起来。
田煊向来知道他师弟的个性,对他的阴阳怪气早都见怪不怪,领着林峰就往门外去。
梁桦也不拦着,只是幽幽道:“师兄,你要再护着你这个好徒儿,可是要一起被他拖下水咯。”
田煊和林峰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跨出了门。丝毫没有半分理会梁桦。
“误中奸人的计,害了宗门上下。纵使是代掌门师兄你,出了这般乱岔子师傅也不饶的。”来来回回斗了多年。梁桦对这个师兄吃透,最知道他的痛点。他的这个师兄一片公心,任何事都以公为先,一提到对宗门,必然会触动他。
不用梁桦拦,田煊停下了不已。
“好,既然你如此说我田煊一向行的正,做的直。你说当归是个奸人,正好今日,众人聚集于此。你将当归如何个奸人法讲出个所以然来。好让我们辩一辨真假。”
“好,如果真是,师兄你不护着?”梁桦知道田煊的公正,这句无非是故意恶心他罢了。
“如真,你只管做你的,我不护着。如你说的有假无理,还烦请梁桦师弟别再来骚扰我师徒二人。”田煊以前一直以为梁桦是因为他徒弟的事情才和当归闹得不可开交。梁桦徒弟两败于当归手,照理说也是给他田煊在宗门上下涨了面子。怎么说,当归也已经拜他为师。田煊对这个刚入门的弟子还是很满意的。要不是最近事务缠身,田煊必然是要多和当归亲近亲近,对他多指点一二。
可如今闹了这一档子事,梁桦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着当归是奸人,有害宗门上下,那他作为代掌门确确实实不得不出来面对处理。如果当归是害,尽早处理也好。空穴不来风。田煊虽然现在还是依旧相信当归。认为他和梁桦之间应该是有了什么新的误会。田煊也想借此机会让当归和梁桦之间的恩怨做一个了断。即使他心中知道想要真的做个了断,实在太难。但抱个美好愿景,去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段波!”梁桦高呼。其实没有田煊应答,他也会照着自己的流程走。
早在门外候着的段波,听到梁桦叫自己的名字,急急忙忙应答。
“去,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讲给你田煊师伯听。”
段波应了声“是”。就开口说起自己的经历。段波起先言告知众人,自己是张坤弟子。师父张坤和江北山张乾是兄弟。旧时也被是换来江阳山。而后在此扎根。虽然是在此扎根,兄弟二人的联系却未曾有过断绝,常常有书信往来。也时常有过碰头相聚。虽不说是年年岁岁皆有,但就二人年岁时长上做对比,也完全可以称得上频繁。
相聚,相聚。年岁上去之后,有时往往功名利禄都比不上亲情。二人亲近,也想让教下徒子相识亲近。但碍于两派之间关系,二人也不敢大张旗鼓。带个二三徒儿,三五徒儿上门拜访交流。段波算是张坤首席,自然是常常跟在身边。去的次数多了他对江北山也更为熟悉。不仅仅是江北山上的格局布置,也对江北山上的派系分布,以及派系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有所耳闻。虽然中立的青阳师叔和其弟子一向深居简出,潜心修炼,很少参与这些,但说来也巧,偏偏段波还和他们有一段缘分。
说来也是凑巧。段波时常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