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会骂人的赵紫佳，今天似乎一下子把这些年的脏话一次性说完了，甚至还有些歇斯底里。

然而杨帆此刻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看着赵紫佳却笑了起来，因为，至少赵紫佳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然而，对于那老者临走前讲述的那番话，杨帆也是铭记在心中，对于体内的情况，现在的他再清楚不过了，甚至，连黑洞都像是被掰成了两半似的。

没有了世界之树的滋润和修补，杨帆的肉身现在也只能是维持，但是，这看起来确实如老者所说的那般，他的寿元大概只有十年左右了，这是他的肉身在过度的透支所造成的后果。

而且，更为糟糕的是，由于世界之树被取走，维系杨帆体内的平衡点瞬间被打破，现在的他，这也导致了肉身的力量虽然过于强盛，而平衡点也正向着肉身这边倾斜，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三条路，一个是做吃等死，另一个是重新找到这个平衡点，并且好好经营一段时间，或许能重新恢复到原有的样子，但是，在此之前用的是世界种子作为这个平衡点的桥梁，想要找到代替世界种子的桥梁又谈何容易，至于第三点，就是杨帆干脆放弃原有的平衡，直接当一个不择不扣的体修，但是，这明显不现实，至少，现在的他还真的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去继续修炼了，因为以前有世界种子的缘故，可以不间断的修复他所受的伤，但是，现在不行了，所以，这条路实际上也已经变得渺茫。

不过，杨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乐观的，至少，他现在这样的情况，随着境界逐渐滑落下来，这样，他体内的心魔也就翻不起什么浪来了吧，所以，自己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为祸一方什么的，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完这十年，如此，足矣。

可是，当他看到赵紫佳的表情以后，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看着赵紫佳笑道：“这回就算是不隐居也不行了。”

然而，对于杨帆的调侃，赵紫佳却是真的笑不出来，她看着杨帆，近乎于质问的看着杨帆询问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帆沉吟了一会儿后，跟赵紫佳解释了起来。

“我小的时候，因为不能修炼，凝聚真气，无论我尝试过了什么样的办法，这都行不通，后来，父王请遍了宋国有名的医师或者郎中，最后都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我终生都无法修炼，更不可能达到先天之境，最终，万般无奈之下，父王也终于死了这条心，不再对我寄予厚望，从此以后，我逐渐的受到了父王的冷落。”

杨帆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后来，我不甘心忍受孤独，想重新得到父王的认可，我选择了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路，那就是外功，也就是后来我所知道的体修。”

赵紫佳问道：“那你说的这个因果，又是怎么一回事？”

杨帆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记得在我八岁的那年，一次修炼的偶然，我魂游太虚，以梦入道，随后，我就见到了那个老头，后来，他赠送给我了一颗世界种子，后来，也就有了你看到的这些。”

说到这里，杨帆的脸上呈现出一丝苦涩，最终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什么是因果？”赵紫佳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篝火，轻声的问道。

杨帆苦笑的说道：“其实，我也说不准因果是什么，但是，达到大乘期以后，他们似乎都非常的重视这个问题。”

赵紫佳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期间，只是传来篝火中的啪啪声，但是，却始终无法再次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杨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看了赵紫佳一眼，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想了一会儿后，还是硬着头皮跟赵紫佳坦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身体的状况，丹田的破损，境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的滑落，直到最后，自己成为一介凡人，以及还有十年的寿元等等。

十年。

对于修士来说，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但是，对于杨帆来说，或许，这就是余生。

听到这里，赵紫佳似乎也有些听不下去了，眼睛都有些发红了起来，略微擦了一下眼角中的泪水，赵紫佳说道：“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