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约数十息,床上传来了一阵叹息声,众臣大喜,忙探身去看,刘长宁轻声唤道:“父皇,父皇!”
景帝的眼睛睁开了许久才聚拢了一丝光彩,喉咙发出一阵嗬嗬声,凌太医连忙举着痰盂将人扶了起来,景帝吐掉喉间浓痰才气顺了些,说道:
“你们都来啦?来了好,朕也没多少时间啦,得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才能去见先帝。”
“父皇!求您别丢下长宁!”
刘长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不已,身后的几个臣子也连忙跪倒,景帝爱怜地抚摸着刘长宁的脑袋。
凌太医将他手上的伤口包扎好,犹豫着没有撤掉金针,景帝朝他摆摆手:“就这样吧,不碍事。”
内侍们停下叩首的动作,被大内侍赶去了偏殿暂时关押起来。
景帝抬眼看着几位阁臣,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严正蕃上,轻声说道:“严卿可是在怪朕?你为官二十七载,从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做到如今的吏部尚书,朕对你当然给予厚望,更要将大庆的未来,托付于你。”
严正蕃垂首不敢应,景帝又看向李芳:
“李卿在兵部,受了不少委屈吧?咱们大庆的底子还在,只要不瞎折腾,出不了什么乱子。但若是乱,必定要从兵上乱,李卿既熟悉军务,又对国事十分了解,眼光就不要局限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得好好想办法为新君分忧。”
李芳的脸都涨红了,张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反驳起,景帝已经看向杨长明了:
“杨卿,因着前朝灭亡的原因于工事相关,本朝以来对于工事的态度不正确,尤其是朕......这是朕的过错。大庆这些年天灾不断,是时候该想想如何改造了,这事交给别人朕不放心,朕只能交给你才放心。”
这就是要重用工部的意思了?杨长明高兴一瞬又想起如今的情形,顿觉悲凉。
“吕卿、钟卿,尔等都是治世之才,当看到大庆所处的险境......咳咳......莫要辜负了当年立下的为民为国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