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霖……？”纪幸一捏住这团扭曲人类的下巴。

记忆翻涌，似乎回到了初见之时。

高一下半学期，姜霖收到父母来信不得已出国两个月。对于纪幸一而言，那真是最糟糕的夏天。

本就是青春期发育的阶段，焦躁易怒，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会无意识地暴力宣泄，又会在事后痛苦懊悔。

他抗拒药物治疗，可负面情绪却持续不断地增压，就在要将他压垮之时，沈望舒出现了。

因为纪幸一缺课两天，沈望舒按照校规来纪家家访。

这是纪幸一第一次见到这个新来的年轻教师。

他站在楼梯上向下俯视，青年戴着金丝框眼镜，长相清秀，浅褐色的头发被风微微吹拂。

按照纪家的地位，纪幸一可以直接让他滚。可阳光下，年轻男人脸上的笑容让纪幸一想起了姜霖。

明明是长相，身高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却在沈望舒的身上看到了姜霖的影子。

就像是被困在沙漠中的旅者，看见了海市蜃楼。

沈望舒的出现短时间缓解了纪幸一的病情，让他度过了最糟糕的那段时间。

不过姜霖回国后，纪幸一就没和沈望舒多亲近了。再后来，自己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3天，醒来之后就突然听到了沈望舒自杀的噩耗。

“沈老师，姜霖为什么要杀你？”纪幸一语气温柔，可眼神充斥各种怀疑。

从时间线上讲，姜霖回国到沈望舒自杀也就二十天，他们两个能在二十天内结什么仇？

纪幸一不信姜霖这么温柔的人会杀一个刚认识不久的老师，更准确地说：

“你做了什么，让他要杀你？”

“幸一，姜霖杀了我！帮我报仇！”沈望舒没有回答纪幸一的问题，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球，痴痴地重复姜霖的名字。

明明自己才是个怪物，却哀嚎着找一个人类报仇，让人觉得十分滑稽。

“杀了他！帮我报仇！杀了姜霖！”

“幸一……杀了姜霖……”

“幸一……帮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