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完，就朝着双生城的方向去祈祷吧。”钟暮牵着木禾缓缓转身，丢下话语，“神会因为你们的祈祷而降临，只要心诚则灵，神最后愿不愿意降临，就看你们的祈祷够不够诚了。”

他说完之后，就拉着木禾离开。

命陨城的人还未想到这是一个骗局，他们也根本想不到，一个来自他城的两个人，杀了城主，编造了神会归来的巨大谎言，召集了这么多城民，仅仅是为了救一个人出去。

这对自私自利，眼里从来都只有自己的命陨城而言，是他们根本想不到的。

他们还在欢呼神即将回归，还在庆祝他们即将完整，没有人去回顾大祭司的死亡，大祭司的尸体在焚烧，她的血肉被带走，甚至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没有丁点儿考虑大祭司，因为神快回来了，大祭司不过是一个失去价值了的工具。

钟暮很清楚，想让他们放弃大祭司这个具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得先让她在城民心里失去价值，那便只有更大的价值出现了，大祭司才一无是处，去了哪也没有人会在意。

命陨城的欢呼声很响亮，城民们的行动力也很高，纷纷前往了另外一个城门，钟暮则畅通无阻地拉着木禾迅速地离开命陨城，前往长生城。

他还以防万一中途有人脑子转过弯来了，稍微谨慎一下来看着他们，所以走得特别快，必须在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但离开的过程畅通无阻，根本没有人察觉到什么。

直到完全离开命陨城，甚至跑出去好长一段时间后，钟暮才彻底放心了下来。

他回头看向命陨城的方向，远处只剩下了一个城的轮廓，但依旧让他感觉到心悸，这个城不止是视觉上让他感觉恐怖，心理上也依旧是一个可怕的城，这样的城没有拯救价值，放任自生自灭就好了。

想着，钟暮低头，掀开自己藏在篮子里的手臂偷偷看了一眼。

那一节被砍断的手臂已经开始异变，逐渐失去了手的轮廓，扭曲的形态让钟暮连忙收回视线，盖上了布。

看到大祭司似乎因为神力在逐渐再生，他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心怎么跳那么快？又被什么吓到了？”木禾注意到钟暮的情绪，连忙询问了一声。

“没有。”钟暮拉着木禾到一边的树荫下坐下，“我打算先在这附近休息一下，我怕离开命陨城太远，大祭司的再生能力会消失或者减少，等她有个完整的人形了再出发。”

钟暮受到叶天玄的影响，对信息的归纳跟记录是比较敏感的，他之前隐隐听说神是有不同领域的，且只会庇护自己的领域，因此大部分城的民众都是待在自家神的领域里生活，四大城的居民很少四处走动。

钟暮必须谨慎一点儿，可以晚点到长生城，但得保证大祭司能平安活下来。

“好。”木禾应着声点点头，他也可以趁机愈合一下自己身上缝合的肢体，好不耽误接下来的行程。

“医师。”钟暮望着命陨城的方向，往木禾身边凑了凑，“你说这个世界的神，真的爱它们的信徒吗？”

“虽然每个城的信徒或是大祭司都一副离不开神的样子，对神也格外的敬重，从他们口中描述的神来看，是很爱他们的，但神要是真的爱它们，也不该突然了无音讯啊。”

除非神都是因为什么不可抗力的原因集体消散，它们自身都猝不及防，不然给信徒们留下信息那么一点儿时间总是有的吧。

所有神消失的都很冷漠。

“或许是因为它们死了？”木禾也难以去揣摩这个世界，论正常以这种方式离开的话，只能想到神都已逝去，且是猝不及防的逝去，但那种可能性也非常的小。

“神的力量还在，神就没有死。”钟暮笃定道：“大祭司们身上还有神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主体死亡了，这些被赋予的力量也会随即消失的，因为黎默就是这样相似的存在吧？他死的时候，你们不是会跟着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