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外婆的地方已经不能称之为家。
只是一个冰冷的水泥盒子。
我并不恨霸占了那套老房子的姨妈,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外婆家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在意的,是她口中天煞孤星这个称号。
可我并没有发作。
因为她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口齿还算伶俐的我实在是组织不出语言反驳。
半个月后。
咸阳机场出口,刚走出机场的我叼了根烟,想点烟的时候才想起打火机在上飞机的时候被收走了。
问路人借了个打火机,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拿出手机拨通了陈言的电话。
陈言是咸阳人,我以前的同事,我和他同一天进公司,又同一天辞职。
我们都是一毕业就进了那家公司,在那里呆了一年半。
同期进公司,又同是应届毕业生,年龄相仿,所以我们刚认识就比较有共同语言。
几乎所有下班时间我们两条光棍都呆在一起,在公司呆了一年半以后我和陈言先后辞职。
陈言辞职的原因很是无趣:他老爸希望他回老家发展。
我辞职的原因则浪漫许多:我觉得这份工作太过平淡枯燥。
每天早上九点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忙碌,晚上六点准时下班。
回到宿舍打电脑游戏或者躺在床上看无聊的肥皂剧。
我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人。
我觉得二十几岁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当陈言问我二十几岁的人生应该是怎么样的时候,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辞职以后的一年时间里我换了三份工作,最长的那一份也只干了半年。
在辞去第三份工作以后,我没来由的感觉有点累。
我知道我并不是真的累,而是觉得这个世界太缺乏激情,而我又太过迷茫。
说得文艺点就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哦对了,说到这我都忘记介绍我自己了。
我叫韩守一,韩是我爸的姓,名字是我舅取的。
我爸在我出生前就不知所踪,我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关于我妈的一切都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外婆告诉我的。
而至于我爸,我外婆也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是外地人,名叫韩笑,其他的一概不知道,就连他老家在哪都不清楚。
我对我爸的认知只有一张因为受了潮几乎看不清脸的照片,和从我出生的时候便一直挂在我身上的,据说是他留给我的一块玉质吊坠。
我出生以后,舅舅舅妈收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