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上官瑶环忽然起身,看着苏无名道:“苏义兄,看来,刺史府,势在必行了!”
苏无名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卢凌风和李伏蝉身上,立即起身,肃声道:“卢凌风,伏蝉,你们随我与瑶环一同去一趟刺史府吧!”
卢凌风怔了怔,继而明白了什么,迟疑道:“苏无名,我知道你们在怀疑颜元夫的死因,可他已经下葬多日,恐怕……”
苏无名眼神微眯,摇了摇头,“所以,必须得到刺史的首肯!”
不消多时,刺史府上,熊千年一脸错愕,继而大惊大怒,愤而起身,大声质问道:“什么!要开颜元夫的棺!”那神情之激动,仿佛开的不是颜元夫的棺木,而是他熊千年生父的棺椁。
苏无名似乎未曾看到熊千年的神情,冷静道:“正是!”
熊千年还未曾说话,那罗长史居然在一旁开了腔,“你们抓不住真凶,就说这颜元夫也是被杀的!”
上官瑶环冷冷地望了罗长史一眼,罗长史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收声,弱弱道:“上官黜陟使,我非是言及你,只是这苏司马确实是……”
苏无名目不转睛,不慌不忙解释道:“出现在石桥图上的人陆续死于非命,所以,我怀疑颜元夫的死因!”
熊千年到底比罗长史有眼力,他自然瞧见了上官瑶环眼中的警告之意,但他虽然怵上官瑶环,但却不惧苏无名,说到底,苏无名是他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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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千年神情激动,冲上前几步,似苦口婆心道:“苏司马,颜元夫已经入土为安多日,要是掘坟,我这个州刺史没法向他的家人交代啊!”
苏无名毫不为所动,严肃道:“只有查明死因,拿住凶犯,才可令死者安息,才可给家人交代!”
罗长史看着熊千年一副焦急为难的样子,到底是自家的直属上司,罗长史终究是壮起胆气,迎着上官瑶环的目光,微微上前,“这案子现在进入了死巷子,苏司马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线索,就要硬着头皮去颜元夫那找,这是何道理?”
“既然案件陷入了僵局,又只剩下唯一的线索,有何不能查!”上官瑶环走上前两步,清潋的眸光中泛起严色。
罗长史看着上官瑶环语气逼人,面露悻悻,不敢再多言语,回头望了望熊千年。
熊千年望着眼前的几人,想起自己连日来的以礼相待,再到如今眼前众人的苦苦相逼,南州四子本是他执政南州的门面所在,现如今,一个接一个的亡去,他本就心痛可惜不已。
且还各种变故,命案频发,而这一切似乎皆是在这群号称狄公弟子的苏无名等人来至南州后发生,熊千年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再顾不上什么礼仪,更顾不上对上官瑶环的畏惧,直视苏无名,厉声道:“不是所有的命案都能找到凶手,即便是你的老师狄仁杰,一生破获诡案无数,难道他就没有留下过遗憾吗?”
苏无名听着熊千年的质问,毫无波澜,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身侧的气氛微微变化,连想说的话都顿时停住,忍不住回头望去。
李伏蝉面若寒霜,眼神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脸上虽见不到什么表情,但那一身的气势却是豁然勃发,如渊似瀑,煌煌不可直视,若是成乙在场,他必然知晓,这是李伏蝉生气的表现。
狄仁杰,那个前世今生,李伏蝉都分外熟知的人物,前世存在于故事中,李伏蝉便钦佩不已,甚是喜爱,今生,有幸成为其孙,李伏蝉第一次感受到那存在于故事中的人物,是如此有血有肉,年幼时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那些谆谆教导仿佛在耳畔回响,李伏蝉表面和善谦逊,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一身的傲气与冷厉都内敛于心,一旦触及逆鳞,人似刀剑,锋芒无双。如今,熊千年论及狄仁杰一番话,可算是踩到了李伏蝉的逆鳞!
熊千年也立即感受到了李伏蝉的不同,就连刚刚不管不顾的怒气都是猛然一滞,看着李伏蝉那不动声色的面容,熊千年的心底却是如同坠入悬崖,一落再落,他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气势,李伏蝉英俊不凡,气质从容,平日相交,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虽前日因卢凌风辞官,怒骂了罗长史,但那时之压迫与此时岂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