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刚过,苏无名还没来得及离开橘县,回往南州,橘县,却迎来了朝廷所派遣的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品级虽低,为八品下,可各地官员可是对其畏惧得很,皆因其监管百官,握有弹劾之权。
而此刻,上官瑶环看着眼前的监察御史,面容平淡,毫无异色,可这监察御史却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怠慢差错,“下官郑东来,拜见黜陟使!”
上官瑶环轻启朱唇,“我巡按南下,监察百官,你又因何故而来?”上官瑶环奉旨巡察,督策官吏,本身便揽去了监察御史之责,如今,朝廷却又派来了监察御史,难免惹人怀疑,故有此一问。
虽是询问,但其中威严丝,毫不逊色郑东来所见之公主,当即内心惶恐,道:“启禀黜陟使,您南下巡察,罢黜了不少官员,我是奉旨前来核实,”说话间,还从身上拿出了一纸告身和一封书信,“另外,这是陛下传来的新任命告身,还有公主殿下命下官带来的书信,请黜陟使览阅。”
说是任命告身,其实与圣旨无异,可这郑东来乃公主麾下官吏,自然知晓眼前这位与公主有五六分相象之人的地位,自然不敢摆起架子宣读什么圣旨,反而恭恭敬敬地奉上了这所谓的告身。
“上官瑶环,南下巡按,体察民情,整顿南州官吏有功,现加任江南道黜陟使,并两道黜陟大使,巡查两道,兼江南道节度使,辖地内一切军政大权皆由其节度,整饬吏治,查察大案,便宜行事。”
上官瑶环看着手中崭新的告身,陷入了沉静,此封告身,言简意赅,但白纸黑字,却重如千钧,这一份任命,可谓权势滔天,比之此前上官瑶环身上所负官职,更加令人胆战心惊!如此炽盛的权柄,纵是姑姑一人,恐怕也无法有此作为,看来,朝中还有人在推波助澜,上官瑶环心里暗道。
上官瑶环目光凝成,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郑东来,暂时放下了心中忧虑,问道:“还有何事?”
郑东来犹犹豫豫的目光总算停住,赶紧道:“上官黜陟使,那橘县县尉卢凌风可是太子的人,如今入了官途,又破了大案,日后怕是有机会重返长安啊,不如我……”
话还没说完,郑东来便在上官瑶环那冰冷的目光中闭上了嘴,心头更是打起鼓,自己对公主可是忠心耿耿,此事也是为了公主考虑,未曾出错啊,这黜陟使为何这般神情?这气势,当真是与公主一般无二,怎会这般吓人啊!
上官瑶环深深看了郑东来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说到底,还是那权力之争啊,她自小身处山巅,如今却选择迈入这旋涡,终究是逃不开啊!只听上官瑶环淡淡道:“你此来,不只是为了我之事吧?”
郑东来压下心头忧惧,便立即回道:“奉公主之命,苏无名南州破案有功,调任宁湖司马,即刻赴任。”
上官瑶环轻叹一声,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告身,难怪有此任命了,江南之地啊!上官瑶环想到什么,道:“既如此,卢凌风之事如实上报,将其也调任宁湖,越快越好!”上官瑶环如今已是两道黜陟使,对于卢凌风之调任,自然是顺理成章。
郑东来一愣,不明白上官瑶环为何有此一说,但如他这样可在公主手下效命的,自然不是蠢笨之人,上官瑶环何等身份,如今更是权势滔天,既得吩咐,他照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