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黔抽这个空档用火折子点亮了盏灯拿到床前。忽明忽暗的烛光映衬着唐黎吐的发白的脸,他看起来很不好受。
郑黔抿着唇一刻不停的给他叩背,吐完后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把痰盂挪远,转身倒个水的时间就听身后又传来干呕声。一个不及时,刚放下痰盂的唐黎吐在床边了。
看着床边及地上的污秽之物郑黔是既心疼又心累。他只好暂时放弃倒水的念头,回到床前张开双臂把唐黎抱起来离开这儿。
“你先在小榻上坐一会儿,我去叫人进来打扫。”郑黔用大氅把抱着膝盖神情恹恹的人围了一圈,“这个你先披着。”
他揉了揉唐黎的脑袋安抚了一下才离开。来到外面发现守夜的人只有倚着红柱打瞌睡的小五,其他侍人不见身影。
问过才知道原来是这厮以为今夜他和唐黎会做点什么不宜被撞见的事,所以就自作聪明的把守在门口的丫鬟小厮都支走了。
……想的倒是周到,他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然后告诉小五大可不必。离正式开荤还有一阵子,他现在也就是闻闻味。
吩咐完小五进门后小榻上已经没有唐黎的身影了。
郑黔茫然的到处找,最后在一个安置着琴台的偏僻小角发现了坐着发呆的人。
这处挂着层层厚重的白纱,不掀开是见不着里面的人的。由于挨着窗,纱尾时不时被吹的鼓起来。
意境美是有了,就是大晚上的有点慎人。
唐黎跪坐在软垫上,面前是一架棕黑色带有雕刻花纹的十三弦秦筝。
他略垂着脑袋,看起来还是昏昏沉沉的。在知道有第二个人进来后他抬手指了指筝,慢半拍道:“想听曲儿。”
“……想听曲儿啊。”郑黔眸中罕见的流露出些抱歉。他舞技和琴艺现在都没学到家呢。
他走过去坐到唐黎旁边,委婉道:“等改天练好了再弹给你听好不好?”
唐黎充耳不闻,披着大氅端坐着,肩背挺的倍儿直。有一股听不到曲儿就不离开这个位置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