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会知道醉心曼陀罗?”沈秀莲猛地抬头,满眼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珩的眼神恨不得乱箭将她射死,“我已命人查到令尊多年来违禁使用此药断了不少案子。若是我将此事禀告圣上,你猜他是更厌憎上官清还是令尊?”
沈秀莲全身打了个哆嗦。当今圣上并非赵太后亲生,其生母正是前朝因使用醉心曼陀罗而被处死的太子侧妃,后才被挂在膝下无子的太子妃赵氏名下抚养长大。
怀庆帝对此药深恶痛绝,若是得知沈家仍在偷偷使用,一定会将沈家满门抄斩。这可是比定州一案更犯陛下忌讳的事。
“大将军,你我今日就算扯平了。”沈秀莲在心中稍作盘算便软下身段,“将军说的对,惜云亲娘的事说出来对大家也无好处,我只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我父亲之事也望将军守口如瓶。将军就当我今日没来过。”
谢珩站起身鄙夷地看着她,“我虽然不信你说的半个字,可我相信你这种人最会权衡利弊。以后若是与人谈判,先掂量一下手里的筹码够不够份量。你可别忘了,上官锦鸿还在我军中。如若再耍花招,莫怪我百倍奉还。来人,送客!”
沈秀莲脸白如纸,低着头掩住眼中的不甘和恨意。
谢珩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心思早就随着方才那阵风跑了。他连身上的朝服都来不及换,疾步往主院走去。
一推开房门,酝酿了一夜的馥郁梅香,猝不及防地迎面扑来,让他想起昨夜仿佛偷来的那半个时辰的宁静和温存,衬得他手中的这纸和离书更像个笑话。
她似乎料到他会来,桌上摆好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盏,寒霜也被她支走了。可她一回头,却意外看见他一脸气势汹汹的表情,僵在门口。两个人就这样被裹在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梅香中,面面相觑,仿佛谁先开口就失了先机。
房门半敞着,屋外涌进的寒风吹得他手中的纸簌簌作响。他终于垂下眼,关上房门,板着脸将那张纸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