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饬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如此梗塞。
他说不出话来。
那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不能说吗?
他不想说吗?
或许,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罢了。
余晖在任意倾泻,仇怨在肆意蔓延。
“小二十。”
“替小十九,好好活下去。”
金十六的眼中有泪水在涌动,她站在王饬面前,最后露出微笑,挥了挥手。
那年春天,风正好,她的念,种下了怨。
小二十。
再见。
再也不见。
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悠悠的飘落在地面。
上面的字,好似被水浸湿,但是日光下,还是能歪歪斜斜的看到上面写了什么。
“邪丹,你们不输,侍卫死绝。”
“金嫣然,害死了他们。”
“王饬不死,总会有人,替他死。”
王饬跪在地上,泪水终于无法阻拦。
他突然想起来,十九哥对他的种种行为。
他也突然想起,十九哥看着自己的眼,总是变化不定。
是在犹豫吗?是在为自己考虑吗?
那种想杀,却又想守护的眼神。
全都是因为,这封信吗…
这封写的不清不楚得信吗…
金十六走了。
她没有再去看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王饬。
她走的很决绝。
就如同你金二十对金十九出手那般决绝。
此去一别,金家的事,再也与你金二十无关。
你金二十的事,也不要再牵连我金家的人们。
一阵风,吹开花骨朵,这是春天将逝的标志。
王饬从未觉得,离开这里的路竟然如此漫长,他低着头,含着泪,默默的向离开家的方向走着。
身后叫骂的声音一点点变少,太阳也逐渐下落,一点点藏住光芒。
啪嗒。
一把刀静静的落在了王饬的脖子上。
王饬缓缓抬起头。
又是谁,来杀自己了吗。
是大皇子的人?还是金府的人?
王饬静静的看着戴面具的男人。
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苦笑。
原来,是你啊。
姜淼。
纵使你磨平了脖颈黑色的痣,纵使你换了手中的刀,纵使你换成了一副男人的模样。
但是你架在我脖子上熟悉动作,你高高竖起的马尾,你那曾锤打在自己身上那带着疤痕的手,还有你的语气,你的眼神…
我知道。
是你,姜淼。
可那…是你吗?
你藏在面具下的面孔。
是不想,让我知道,杀我的人,是你对吗?
太阳落下,黑夜给人带来了迷人的色彩。
树上的鸟儿也不再啼叫,它的眸子里静静倒映着树下的一切。
一把修长的刀,毫不犹豫刺穿了那一动不动的少年。
面具男人扶着少年。
缓缓地抽出了刀。
少年也缓缓倒在男人的肩。
那少年费力的挣扎着,凑在面具男人耳边,嘴唇在努力地张张合合,好像用尽全身力气在说着什么…
“姜淼…”
“最后,还是你么…”
…也好…
漆黑的夜,所有人都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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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人。
戴着面具的男人离开了。
同时他也留下了一把断掉的刀刃。
风吹过,一卷残破的书卷从天上飞落。
书卷上还歪歪斜斜着写着一首诗。
古来逢春花语香,但觉今春如秋凉。
苦茶一杯苦风起,故人一别…
故事长…
(本书:第一卷 凡人篇 完)
第二卷 中州丶皇朝篇
第0章 序
月下,一个小女孩扔下了手中的糖葫芦,笑看着这迷人的月。
她手中的糖葫芦上还剩下两颗山楂,上边的冰糖倒是被吃了个干净。
那女孩从石头上猛地跳了下来,一个老奶奶也不知道从何处突然出现。
两人相视一笑道:
“该我们上场啦。”
“是啊,终于,轮到我们了。”
…
古朝一七年五月十二日。
演武场大比,最后一场。
金家二流高手金十金十六参加演武台最后一战。
但对手却不知为何,只派出二流高手智空和难言智空难语。
但对手吞服邪丹,金十和金十六陷入苦战。
最后金家金十六石榴飞刀连杀两人,力挽狂澜扭转战局,最后一场比试,金家获胜。
然而…
大皇子不满于比试以平局收场。
所以额外增加比试。
这场比试,后人称之为:
“超一流围猎之战。”
具体比试结果百姓不得而知,只知那日杀声震天,一介巾帼,战至终章。
厮杀声多日后仍在回响…
“金家,金十一,参见。”
几日后,大炎古城,再无一流势力。
数月余,雪纷纷。
那年,说书人常这么形容遗憾:
“恋人十二画,朋友十二画,爱人也十二画。”
“只有亲人,十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