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不过是那样薄弱的一点,崩坏也许在不经意间到来。起死回生,逆转诅咒,重开祭坛。哪一样不是跟上天对着干,他再是神明的伴宠,再是半神,他有多少气运可以用来挥霍?”
特纳的眼睛里明明灭灭:“我倒不是为了他着想。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他千年之前背负了多少海底人的人命,一城又一城,数都数不清。”
“这样的存在,一旦引来反噬降下神罚,难保不会牵连甚广。”
“现在看起来也许没什么,但如果到时一起被清算,就不知道是否是我们能支付得起的代价了。”
暗仆心中惊异,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身前那并不高大的身影。
这样一位尚未成年的少年,不知不觉竟然想得如此深远,怕是那只暮柳都没有想到这些事情。
而这不过是特纳每天众多思虑中的冰山一角。
他看着前方身处温暖帝国却裹着毛绒披风的少年帝王,心里是无限的敬畏和心痛。
特纳殿下的一生已经早早被批注好了,他会名垂千古,成为盛世明君。
他是如此不凡,如此惊才绝艳,在历任尤利亚家的帝王中也将榜上有名。可他的身体衰弱的如此之早......
“森林帝国的那位如今怎么样?”仿佛不经意间的一句问话轻飘飘地打断了暗仆的思绪,他心神一震,赶紧垂下头去,恭恭敬敬地回答。
“回殿下,陈欣领主并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频繁和外界通信,只给江渔领主寄了两封信,剩下的....”他犹豫了一下,“多是传信给她的几位丈夫们。”
“这样。”特纳搓了搓手指,没怎么放在心上,“随时监控就行,不用太限制她,给江渔领主的每一封信都誊抄给我,一个字也不能漏掉。”
“是。”
“改口吧,她已经不是领主了,她已经结侣了,叫夫人即可。”特纳想了想,说道:“在和我结侣之前,她只是不能生育后代罢了,倒也不必让她们夫妻长久分离。”
“我明白陛下是为了我,但我对爱情并没什么向往和需求,并不在意那些。”他转过身来,冲着自己的暗仆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