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而在曲江这里,唯一要好的朋友,也可以是一条狗。
也不知是耳濡目染,还是天分在此,她似乎很擅长训狗。
但让人变成狗,是个很残忍的过程,哪怕只是幻想中的人。寄托了曲江心目中一切美好的牧牧除了这个名字,再没有哪一处天生就适合当她的牧羊犬。
如此反复循环数次,曲江的精神没有崩溃,牧牧却快要被莫名的愧疚与自责压垮。他再不复曲江创造他之初的心平气和,开始变得敏感、神经质,温柔的表象被连根拔起,他性格里阴暗不见光的一面就彻底暴露了出来。
他越来越接近曲江笔下那个平日里阳光温暖、杀人时癫狂无比的男主,不过那时的男主比后来剧本改名《帷幕》拍摄电影时的男主更疯癫,不会用抽烟当做自己的情绪开关,是个纯粹的情绪炸弹。
后来再发生类似的矛盾,牧牧开始歇斯底里地责问曲江。
曲江的话术也很难对一个正在犯病的人生效,所以她干脆省了口舌,只是用难以理解、痛心而责怪的神情一直注视着对方。这是无形的上刑,他们的争执自然也变成了牧牧的独角戏,他对着曲江声色俱厉,却又逐渐在曲江的目光下崩溃,勉强捡起碎片把自己拼合完整,痛哭流涕地向曲江道歉。
那年曲江只有十一岁,而始终与她同龄的牧牧,也只有十一岁。
她擦擦小少年哭得一塌糊涂的漂亮脸蛋,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这不是什么好心的安慰,可牧牧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与宽恕,扑在她身上,抱着她哭。
如果牧牧是存在于现实的人,曲江的衣服一定被他完全哭透了。
太过了。
被痛哭的人抱紧时,曲江忽然有种大梦初醒的茫然,她恍惚意识到:
太过了,不该是这样的。
或许开始她选择如此应对,还能用逃避的本能作祟来解释,可后来曲江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根本是在折磨牧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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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折磨自己最好的朋友除了能让她的话术水平得到实战练习外,她什么都得不到。
曲江对大多数人都是有怨的,唯独她的母亲和牧牧,她并不怨他们,甚至真的爱他们。
对朋友的爱和对小狗的爱同时出现在牧牧身上,二者并不冲突,也不会让曲江先入为主地恶意看待牧牧的提议。她知道牧牧会劝阻自己是为了自己好,如今也只有他是真心为了她好。
可或许是她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她会忍不住烦躁,而烦躁后,就要想方设法阻止牧牧说下去,甚至不惜伤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