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不是。
很难解释那具体是哪里,做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高纬度的东西忽然被塞进低纬度里,到处充斥着不适应。想要活下来只能接受同化,可一旦同化,就再也无法出来。
拒绝同化的,则会因为无法理解那一维度的规则而精神错乱,被暗处窥伺的怪物吞噬殆尽。
我能回来,还是托十四中的福。
即使在他们口中临近消亡,它的规则依旧凌驾在这些附庸之上。
十四中绝不会抛弃它任何一名学生。
即使她早已不属于这里。
三十三号没有揭露我的异常,她在其他人看过来时遮掩住我空茫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别处,比如即将到来的校外调查。
说起这个,二十二号瞬间来劲了。
她抗议为什么不带上她,得到三十五号不走心的敷衍后继续嘟嘟囔囔,要我们带回好吃的和好玩的,才肯大发慈悲地原谅我们。
三十三号一句会违反校规,十八号便面无表情地镇压了她的无理请求。二十七号在一旁笑着看她们打闹,我站在最后,事不关己的放空大脑。
一切是如此岁月静好。
可惜……
我别过脸去,借口回教室复习,先行一步离开。
下午的综合性测试倒没闹什么幺蛾子,跟昨天的数学一样,纯靠题目难度制造精神层面上的痛苦。好不容易结束所有考试,我正拖着疲惫的身体想回去休息,十一号拦在前面,让我记得参加之后的投票。
我慢吞吞地点点头,等她继续发问。她却没了下文,转过身径直离开了。
我疑惑地注视她离开的身影,不明白专程过来提醒的意义在哪里,难道怕我会跑?
参与投票是写在我们个人规则里的,也算强制执行的一项。我脑子又没问题,怎么会不出席?
总不可能因为我跟他们决裂,再也不一起行动,就觉得我已经丧失斗志,坐着等死吧?
怕不是疯了。
六号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好奇地左看右看。在我终于忍不住瞪过去时,她丝毫没有干坏事被捉住的自觉,爽朗一笑道:“要跟我一起去植物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