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急忙勒住缰绳,跪在他一旁,满脸愧疚,不停地道歉。

顾以霄眉头蹙起,“医馆不就在旁边吗?怎么还没去请大夫?”

站在季之玥旁边的男子眼睛抬了抬,看他两眼,随口回道,“那个穿蓝布衣的就是啊。伤得重,不好移动。”

有人叹息,“我道是谁这么好心,原来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昨儿我还看到有人跟他对诗来着。”

“是我!不过不是诗,我跟他对的对联,我对不过他才说要跟他对诗的,他脾气好,让了我两句,不过后面他有事,我都没能跟他对上两句。”

有人附和:“初到京城,我倒不知他是侍郎家的公子,我只记得他那天说,他叫…叫祁子砚,和我是同科考生,一同考中的举人,不过,他比我小了十几岁,人可有底气了,说要继续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

说着,他硬挤出去,“让让,都让让,我得下去瞧瞧这小辈。”

顾以霄睫翼低垂,神情不明。

他被带着退回到茶楼厅堂。

场景骤变,眨眼间,季之玥就抱着他来到了楼下。

此时,他们就在大夫的旁边,但旁人看不见他们。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家境贫寒,帮不到你,实在是对不住。”小孩的父母跪地磕头,匆匆道谢,抱着孩子就跑了。

车夫面色微变,但还是朝大夫说,“大夫,甭管花多少银子,我都认了!人命关天,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您只管尽心尽力,诊金多少都好说,我绝无二话!”

小厮担心地问,“大夫,快救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还在吐血!”

大夫语气凝重。

“你家公子吐血,是胸口遭受撞击所致。气血逆乱,故而口吐鲜血。这看似凶险,但老夫开一药方,且按方服药,缓以时日,约莫一个来月,便可无碍。”

祁子砚小声道了谢,手捂着腿,“劳烦您再帮我看看腿。”

小厮愣了愣神,挪开身体,“大夫,我家公子是今年的举人,明年还会继续参考,腿不能出事的。”

大夫手部动作顿了顿,眉头紧锁,语气沉重。

“你腿伤很重,依你家小厮所言,你科举在身,这腿伤若不能痊愈,恐对仕途有碍。实话与你说,你的腿伤,老夫并无把握能完全治愈,即便尽力调治,残疾之虞,仍然极大。”

小厮连忙跪求,着急到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