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也不知道,但这是女士的要求,每当我们找到这样的花,女士就会开始祈祷,然后金鸦神会把这朵花接走,其他却什么也不要。”

正如韦德所说,当乔·奥尔科特小心地捻着花茎,把花带给薇薇安之后,她立即开始了祈祷,没过多久,也没有什么征兆,在一阵微弱的阳光中,这朵花凭空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残余的魔力。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地上之神竟然真的会垂青这种丑陋的野花,也许他只是随便给这些难民布置一个任务,这样他们就不会太过愧疚。

在击退了一次凶险的袭击之后,难民们几乎没有休息,在第二天清晨又踏上了旅途,随着七月逐渐临近,他们距离法拉希尔领的边境只剩下不到三天的路程,可令人不安的是,他们的速度正变得越来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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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路上见到了许多行人,但他们不是商人,不是骑士,而是难民,数不胜数,比杂草和灰尘还多的难民,薇薇安不得不离开了队伍的中心,走到前列,这样她才能即使地对路人进行施救。

有的人希望加入队伍,而有的人则会诉诸暴力,试图从这位圣洁的女士手里抢走奇迹,教皇飞地的边境一片混乱,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里几乎见不到什么人——他们都在试图逃离教皇飞地。

但是为什么?乔·奥尔科特找不到答案。

他们最终花费了五天时间才穿过教皇飞地的最后一段路程,七月已经遥遥在望,距离骄阳节只剩下不到三周时间,在这最后的路程里,乔·奥尔科特的心情明显越来越糟,他说不清楚这是因为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是因为时间正无情地流逝。

还有不到三周时间....一匹马或许来不及了,但他身上没有钱,而且离开了这些难民,他又要去哪找吃的?也许....草和蘑菇?足足三个星期,他真能撑到黄金港吗?

在短短五天时间里,难民的数量膨胀了几乎一倍,只要有人愿意加入队伍,薇薇安就从不拒绝,哪怕那人上一刻还试图伤害她,因为她的举动,队伍迅速同化了道路上的难民,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可那些新加入的人却没法融入原本的难民。

当原本的难民开始学习的时候,他们只是抱着胸,警惕地坐在一边观察环境,当女士开始歌唱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尊敬,而是不停地小声说话,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方在于,这些人没有半点卫生观念,他们从不避讳在自己栖身的地方留下粪便,甚至会在道路中央脱下裤子——众神在上,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乔·奥尔科特艰难地穿过这片格外软烂的土地,但他实在无法忍受脚下的触感,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他就骑上了那匹马,也不愿意再去维护队伍的秩序,因此他比其他人更早地看见了法拉希尔领边境的情况。

一面高大的木墙挡住了难民们的去路,士兵在墙上设置了武器,从那些灰暗的血迹来看,他们绝对不止一次刺杀那些试图越过木墙的人,唯一的通道正在队伍的前方,守卫边境的士兵在那里建造了一闪大门,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用拒马和铁刺将它堵死,只留下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

虽然从马背上观察时那座哨站已经触手可及,但乔·奥尔科特还是在第二天黄昏才抵达了大门,守卫的士兵似乎早就发现了这骑马的人,于是从第二天清晨开始,一位全副武装,威严又英武的中年骑士就抵达了哨站,他的目光长久地留在乔·奥尔科特身上,而乔·奥尔科特也看着他。

这男人胸前的布幔上绣着一只独角独眼的牛头,徽记本身也被红色和紫色分割成两半,他的战马也披着闪亮的甲,而且毫不畏惧眼前的混乱,毫无疑问,他就是法拉希尔领的领主卡维尔·盖尔特伯爵。

和他手下的士兵相比,他维持秩序的手段更加暴躁,每当有人朝哨站迈出一步,他就会高举手臂,朝天空释放出可怕的巨型火焰,这往往会引来一阵惊叫,但如果还有人不肯回头,那么他就会拔剑。

乔·奥尔科特也亲眼见过他轻松用剑刺穿了两个难民,然后将两具尸体扔回人堆里,冷漠地目睹着踩踏发生,在混乱和恐惧中,牺牲者绝不止两人,年轻骑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中年骑士的动作并不很快,假如不是路上有那么多人,他完全来得及阻止。

“为什么!”乔·奥尔科特大声地质问,但他的声音马上就被人群淹没,好在女士及时唱起一首新的歌,绿色的薄雾不仅能治疗身体上的伤痛,也抚平了人们的情绪。

人们很快找到了歌声的源头,并开始畏惧地后退,借助这个机会,乔·奥尔科特纵马冲向了哨站,并再次质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卡维尔·盖尔特伯爵皱起了眉,他严厉地看着乔·奥尔科特,眼底却有一丝赞赏:

“我知道你,年轻人,罗贝尔给我写了信,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从南边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的确应该沿着艾尔·卡拉德一路向东,但乔·奥尔科特却没有被这男人岔开话题,而是倔强地继续质问:“为什么你要杀害他们?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

卡维尔·盖尔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疑惑地看着这年轻的骑士,在短暂的思考后,他声音低沉地说:“请容我再次确认,你途径法拉希尔领是为了前往黄金港,参加烈阳大教堂的洗礼仪式,是吧?”

乔·奥尔科特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沉默地点头。

“那就对了,我还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