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青衫便就去了大帐,李东风在帐前的空地上和赵何桥对打,两人的招式都是大开大合,两把精刀被舞的赫赫作响。
春寒料峭,地面一层寒霜,青衫瞧了两眼便没了兴致,余光见李枫正兴致勃勃的看两人过招。青衫进帐篷李枫自然会跟着她进去,便先交代他:“机会难得,你在这看会。”她则撩开帘子进了大帐。
帐中的炭火已经熄了,可仍比外面暖和许多,她解下大氅搭在屏风上,转眼看到一旁的桌案上乱糟糟的,堆放着不少公文书信。
便走过去收拾起来,还要看一眼分辨是哪些类别,正整理间看见了几封展开的信件,她本不愿多瞧,可一晃而过的信件的署名让她来了兴致。
东都城通判史加,光禄寺寺卿任德明,国子监司业曹智文,一连三封都是东都城官员来信。
早练结束,李东风出了一身汗,一手接过张行递递来的棉巾,一手把大刀扔给赵何桥。
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李枫,他擦着头上的汗问张行:“青衫来了?”
“青衫姑娘过来有一会了,现正在帐篷里歇着。”
李东风往大帐去,张行先他一步掀开帘子,李东风低头进帐,刚抬眼就看到青衫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东都来的信件。
手中用力握着布巾,瞳孔紧缩,大步向前急迫道:“青衫,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这样。”
青衫的双眼从信件上移开,缓缓的看向李东风。他仿佛被这目光烫了一下,错开青衫的注视,从她手上抽走信件,干巴巴道:“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之前你身体不好,我没敢告诉你。”
青衫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她,李东风把手上的信折起来偷偷塞到袖口:“我这就想办法,你先别急。”
青衫看着她,眼也不眨:“竟是我看错了人。”李东风只觉热的不行,头上的汗还在往外冒,他忘了手上还拿着棉巾,任由汗水往下落。
“不,青衫。他既然敢动你,我定要逼得他无路可去,我要让他成为千夫所指,死后也要千万人唾弃。”
这人事到如此还在狡辩,青衫不由得气上心来:“我一个人的命和一城人的命相比,孰轻孰重,你分辨不清吗?还是我青衫的性命就那么值钱,值得数十万无辜偿还。”
“派人杀我的是杨添,他高坐宫城,冻死饿死再多人对他而言没有影响。李东风,你在想什么?”话音落,青衫脑中便有了结果,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他。
敢用满城百姓的性命逼迫清安帝,最好逼他自裁谢罪,他便能毫无负担的入主东都,青衫想到此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东风。
心底毒辣的一面就这样被撕扯开来,李东风咬咬牙干脆全盘托出:“他是一国之主,是他用满城性命逼迫我,逼我攻入东都,让我担犯上作乱,谋逆篡位的罪名。”
青衫想把他的脑子挖出来看看:“你做的就是谋逆篡位的勾当,十数年前就开始了, 我们从西到南,从南到北,百万大军为何跟着你?李东风,你是现在才意识到你是一个乱臣贼子吗?”李东风被她直白的话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