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焕前来迎亲,田菲都是骑上独属于她的枣红马,英姿飒爽地她骑着枣红马沿街奔驰,她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向百姓抛洒喜糖和喜钱。
那时候的她多么光彩照人?多么意气风发?她以女诸侯的身份与国公喜结连理,这不是国公娶妻,而是女诸侯下嫁的大喜事。
如今呢?如今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孩因为一个状元郎的青睐而被家族假惺惺地恭维,再也没有女诸侯的官服,再也没有策马狂奔的快乐,只剩下皮笑肉不笑的道贺。
当年田菲的娘就告诉她,人心隔肚皮,失去了地位,看到的一切都会天翻地覆。
如今看来,真的如此。她喜欢的是遥不可及的梦,她讨厌的蝇营狗苟萦绕身边。
林悦然捧着一把扇子,她机械又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
林熙恒声音平淡,没有半分的喜悦,“尔兹尔孝,顺心天意,遵从自然,花开并蒂,瓜熟蒂落,子孙延续,瓜瓞绵绵。”
许怜雅的声音有了几分慵懒,“尔在夫家,孝顺翁媪,出嫁从夫,恭良温俭,宜家宜室。”
“喏。”
林悦然回了一句,许怜雅抬起手,婆子送来一个锦囊,锦囊里按照习俗是父母给予的红包,几张银票聊表心意。
林悦然接过锦囊,她跪地叩拜,三拜而过,她跟着婆子来到门口,跨过火盆,她看到了精神奕奕地顾浩然。
此刻的他真是琳琅珠玉,朗然照人,盈盈笑意散发着自信地光芒。
顾浩然的周围都是恭贺他的林家男丁,一声声的道贺让顾浩然的笑容更真实了几分,是啊,这是他的人生小登科,却不是她的人生快乐时。
只因,她不愿嫁,可他要强娶。
顾浩然看着林悦然在林家堂兄的扶持下走上花轿,他的笑容更灿烂了,是啊,上了花轿,她就是他的人了,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顾浩然坐在白马上,他频频回头看向林悦然,这简直像是遥不可及的梦,曾经的他只有在酩酊大醉时才会有这样的景象。
如今,却是货真价实的迎娶,他怎么能不心情飞扬?他暗中掐了掐大.腿,疼痛让他的眼角泛着泪花,他鼻头酸涩,喜极而泣却又畅快至极。
娶到她将是他余生最大的幸福。
随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去,林悦然看着熟悉的景色一幕幕地后退,她轻叹一声,看着手里的苹果,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