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咬咬牙,像是还在恨那钱太医呢,应了以后,又小心翼翼端起药碗,恨不得捏着鼻子,将其放回了食盒里,装了起来。
入夜后。
安陵容陪着瑾妤在屋子里玩,瑾妤拿着皇上送给她的绣球,正和杏儿丢来丢去玩得开心呢,那笑声咯咯的,都止不住了。
“小声些,别被外头的人听见了。”
安陵容赶忙嗔怪一声。
瑾妤捂住嘴巴,又哼哼唧唧道:“额娘,药好苦呀,儿臣不想喝!”
“……”
瑾妤突如其来的演戏,险些把安陵容也给逗得笑了,失笑摇摇头后,柔声道:“别怕,喝了药,额娘再陪你玩。”
不多时,卫临来了。
他扮作小太监,穿着小允子的衣裳进了屋子,安陵容示意他过来,他便给安陵容和瑾妤二人诊脉。
“公主身子早已好全,微臣开给她的那些酸梅汤可以继续喝着,就是得少放一些糖给公主了。”
卫临说着,又对安陵容道:“娘娘身子稍微有些虚弱,想来和临近生产,近日又是夏日,行动不便难免没胃口有关,也是没大碍的。”
她的身子果然无碍。
安陵容心中冷笑,她不过是拿了白色的胭脂涂在脸上,刻意装出一副憔悴的模样,那钱太医果真就找准了机会,硬说她身子不好了。
“杏儿。”
安陵容想着,吩咐道:“去把今日留下来的汤药,还有药渣子都拿过来给卫临看看吧,瞧瞧有无什么不妥。”
这几日,卫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乔装打扮成小允子的模样被接过来。
事实证明。
那钱太医,早早就心怀不轨了。
他开给瑾妤的那些药,经过卫临查验,喝下去后,病情看似会有所好转,实则会慢慢掏空一个人的底子。
瑾妤本来年纪就小,那药长此以往喝着,恐怕到年底的时候就要出事了。
而且,这药喝下以后,旁人很难察觉瑾妤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好卫临手上有温实初早年搜集的一些疑难杂症的手稿,那手稿还是温家几代人行医积累下来的经验呢。
此刻。
杏儿拿了汤药和药渣上来,卫临细细分辨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药,与钱太医开给公主的药,效果是差不多的,只不过药性更加猛烈一些。娘娘一旦喝下,孕中许多不适会因此消失。”
“然而,它们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诸多不好的东西都累积到了身体里。等到生产那日,便会一起爆发出来了。”
“到时……娘娘与腹中阿哥,恐怕母子俱亡。”
母子俱亡!
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安陵容闭了闭眼,死死地咬着牙,深深呼吸了十来次后,心中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们真是舍得费功夫呢。
四处搜罗来这么一个钱太医对付她!
且等着!
“我知道了。”
安陵容颔首,对卫临道:“依计行事。这一次,本宫必要拔出一些钉子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