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连忙商议定。废太子也不傻,少不得嘱咐风姜瞒着铁崇行事。
风姜知废太子心思深沉,自然也不以真心相待。况且他也不善华词丽藻,应举一事,实在非他所能。
少时,自从这宫里有了风姜,一切似乎冷清了不少,人人说他是天煞孤星。没有老师,姚峋不过是名义上的太傅。死而复生,诸臣只余数人,孤身一人入京。
姜和的灵魂既然到了少帝体内,那么成为少帝,便是他在书中的使命。
想来世上大都是幸运的人,而他们又凭什么对别人的不幸指手画脚呢?
再者,与虎谋皮也是一件高风险,低收益的事情。宁缺不只一个儿子,而他也不只一张人皮面具。
春分日午时之前,他只需弄到宁氏后人之血,只要一滴,三年无忧,便是断了这人的太子路又何妨?
风姜面上一本正经地指导萧逸,一面心里暗自发笑。
至于这萧逸真的骂圣得了状元,甚至做到东床驸马,这便是后话了。
这件事要讲起来,真可谓当代陈世美与包青天的故事。
神秘青年携卷轴入京,高中状元,妥妥的男主人设。入京后,又在那些纨绔子弟那儿受不少的气,自料前途无望。忖度与其受尽屈辱,不如一死,倒还算一生干净,拚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于是便在科场上写下血书,骂出了很多人不敢骂的。
唉,不过这人也是可怜,为这篇文章。满朝公卿,个个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在狱中更是极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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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与公主订婚的皇后之侄,刚刚死于非命,世人皆言公主克夫。只怕这东床驸马,还轮他不上呢。不过最终好歹是苦尽甘来。
这样一来,萧逸,废太子,风姜,便上了一条贼船。
风姜更是以此威胁宁晋,替他保守僵尸的秘密。虽然有失地道,但别无他法,从少帝睁眼那一天起,风姜和宁氏的命运,便被命运紧紧捆住,如同唇齿。
他不愿,但是无可奈何。
唯一幸运的是,一切似乎暂时尘埃落定了。
然而京兆府铁大人却并不这么认为。少年和公主的洞房花烛之夜,对于铁大人来说却是一个漫长的不眠夜。
对风姜亦是。
漆黑的青铜棺,冰冷的铁链,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无边的孤独。
不,他不能,不能变成食人血的妖物。
风姜猛地坐直,早已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书卷早已湿透。
他得靠那些人的血活命,永生永世。巫臣啊巫臣,为一个废帝伤了新帝手足,可还值么。
灯还未熄,在夜中点点如豆,风姜起身方欲吹灯,却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窗前掠过,这人身姿矫捷,好似一只大猫。月影斑斑驳驳,落在了门前:“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