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见麴义模样,随时都会毙命,叹道:“德州这个样子,若跋涉数百里,舟车劳顿,只怕很难有命回去啊。”
麴义听了笑道:“我要死在府里,怕是给温侯添麻烦,不如赌赌运气,死在路上我也认了。”
吕布听后,直到麴义去意已决,当下道:“既如此,我叫人整顿车马,明日便送德州上路。”
麴义哈哈一笑,“那边有劳温侯了。”
吕布叹道:“我生平看得起的武人不多,但德州肯定在其中。”
“如今德州救了布之妻女,布无以为报,让布心内颇为不安。”
麴义哈哈一笑:“承蒙温侯高看,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但温侯不同。”
“若今后走对了路,温侯未必不能再度威震天下。”
吕布听了,面色肃然:“德州的话,布记住了。”
吕布从麴义房中出来,心道麴义急着赶回幽州,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自己也不好留下他来。
他回到屋内,就听侍卫禀报,说杨丑求见,吕布听了,便道:“让他进来。”
他心道杨丑倒是老实,前几日城中大乱,吕布也曾怀疑杨丑是幕后主谋,但杨丑每日来吕布这里言说城内情况,坦然应对,吕布的怀疑也就渐渐淡了。
因为他手下的几个将领,比杨丑更有嫌疑。
吕布让陈宫暗地里面搜集证据,但是陈宫这几日却发现,吕布手下几个大将,都很有些问题,尤其嫌疑最大的,乃是极受器重的郝萌!
吕布犹自不敢相信,郝萌跟随他多年,这怎么可能?
当然,陈宫搜集到的证据不足,也有可能是有人对郝萌栽赃陷害,故吕布让陈宫暂时不敢声张,等搜集到铁证,再做打算。
侍卫带着杨丑进来,杨丑俯首拜道:“温侯,末将有要事禀报。”
吕布听了,便让左右下去,说道:“有何事情?你尽管说!”
杨丑探手入怀,拿出一卷帛书来,惴惴不安道:“末将偶然间拿到了些证据,但此事重大,只能报与温侯。”
吕布拿过帛书细看,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这帛书上面,是郝萌私下和袁术的书信,言语之中,已经显露了对吕布的不满!
他大怒拍桌,对杨丑吼道:“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杨丑慌忙低下头,“这是有人送到我府上的,我也不知道!”
吕布捏着绢帛,死死盯住郝萌,说道:“真的?”
杨丑连忙道:“千真万确,便是给末将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温侯!”
吕布语气放缓,“辛苦你了,还望将军暂时保密,我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杨丑擦了把汗,恭敬道:“尊温侯之命。”
他趁机道:“还有一件事情,太守那边的粮食,差不多已经用完了。”
“末将已经筹集好了粮草,准备明日动身去河内。”
吕布听了,皱眉道:“张杨手下就你一员大将,伱要走了,怀城谁来坐镇?”
杨丑笑道:“先前末将随太守去河内时,温侯坐镇怀城,一切安好,反而是末将回来后,城里出了乱子,末将深感羞愧,辜负了温侯和太守。”
“太守也对丑说,有温侯在,比他自己在的时候还要放心呢。”
吕布被杨丑的马屁拍的有些飘飘然,当下大笑道:“既然张杨如此信任于我,那我会替他看好怀城!”
杨丑告辞出来,上了马车,感觉背心都是冷汗。
要不是为了前途家人,他还真不敢如此行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