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次!让伱们把预算说清楚,把问题解释明白!”
……
正在搬着自己的衣服的东阳与清河被皇兄的怒骂声吓了一跳,见到皇兄是指着奏章卖骂的,便脚步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承乾来来回回走着,怒道:“这什么世道,难道满朝文武就没个会做预算的人吗!”
“五十贯,五十贯钱的事都说不明不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孤要把你们都罢免了!”
言罢,这位太子拿着奏章气势汹汹走出了东宫。
李渊蹙眉道:“是什么事让朕的孙子这般闹火?”
李丽质抱着一叠书,道;“皇兄平时不发脾气,只有遇到说了几遍还改不好的事,才会发脾气。”
李渊抚须点头,道:“多半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当然,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在中书省这么说的。
李承乾面对老师与舅舅的时候,还是语气尽可能放缓了一些,道:“老师这个奏章孤实在是不知怎么批复。”
房玄龄道:“十贯钱卖纸,六贯钱安排监考夫子,余下各处调用……”
“其实这个纸张的钱是可以省下来的,可以用泾阳的纸张。”
长孙无忌道:“以后科举朝政所用的纸张都是泾阳提供吗?”
“现在泾阳存有不少的纸张,还嫌用得不够快,短期内泾阳可以支持。”
长孙无忌点头道:“那就好。”
“岑文本,你再带着人去看看。”
“孤也一起去。”
岑文本领着太子殿下,亲自去看了东市与西市的两处场地。
在喧闹的集市内,李承乾一边走,一边拿着笔在纸张上书写着,道:“岑侍郎,其实现在做的预算也可以留用到科举,是也不是?”
岑文本颔首道:“桌子,纸张,人手自然都可以。”
李承乾继续道:“首先制定预算计划,人数多少。”岑文本手拿着卷宗道:“一百五十三人。”
“监考夫子多少人?”
“三十五人。”
李承乾每每问一句,岑文本便答一句,而后写下一句。
两人走回中书省的时候,一份预算就做好了,原本的五十贯钱,缩短到了三十贯钱,因为桌子都可以让四方馆,弘文馆,文学馆提供,这一次小范围的考试,抛却桌子,除却人工,成本尽可能压缩。
李承乾这才让老师盖印之后,命人分发下去。
朝中的钱是用一笔少一笔。
本着开源节流,在朝中用度紧张的当下,河西走廊四郡的建设还没有影的前提下,没有足够的富余,李承乾坚决反对父皇在这个时候修宫殿。
东宫以身作则,自己建设自己修,没有用到工部的任何一砖一瓦。
父皇要修宫殿,父皇自己动手也可以,做儿臣的也不拦着。
想到此处,李承乾又回忆起了爷爷的话语,他老人家在武德殿藏了很多金沙。
而这些金沙的存在连父皇都不知道。
金子碾成了沙子,就藏在了武德殿。
这是为孙儿将来准备的本钱?
皇爷爷还是个心细的人,一把年纪了还给自己留了一笔本钱。
至于金沙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也不知道皇爷爷藏在了何处。
父皇前后去过武德殿几处,都没有发现金沙,而爷爷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说明了,这些沙子藏得很隐蔽。
礼部想要修建河西走廊四郡,要问太子要钱。
弘文馆他们要办一场考试,也要问太子要钱。
有时参与朝政并不是如天降猛男,说什么是什么。
李承乾揣着手坐在中书省,就是在这里,在这个朝中权力中枢,不知不觉间融入朝臣当中,身上便有了这个担子。
这个担子很重,面对的是一个捉襟见肘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