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内,安静了片刻。
“这种手段……你往后要少用。”
“谢父皇赐教。”
李世民干脆放下了鱼竿,走出了水榭,呼吸着早晨还有的新鲜空气。
李承乾跟在父皇身侧,落后了一步,陪着走在太液池边。
一直走到别苑,就听到了弟弟妹妹的欢声笑语,跳绳,踢毽子,或者是仰卧起坐是她们的晨练运动。
李治踢着一个藤球,球一直滚到了父皇的脚边,他快步跑来,捡起自己的藤球,笑道:“父皇,皇兄。”
李承乾问道:“你的作业,如何了?”
李治道:“快写完了。”
李慎道:“根本没写。”
言罢,见李慎要跑,被拆穿的李治怒道:“休走!”
两个弟弟又风风火火跑远了。
李承乾揣着手,叹道:“他们平时都是这样闹哄哄的吗?”
父子俩少有的默契,此时此刻同时蹙眉。
“朝中难得休沐,父皇难得清闲能够避暑,让她们再快活一段时间也好。”
在别苑前的石桌边坐下,石桌上刻着棋盘,这是太子殿下命工匠造的石桌子,既能用来喝茶,也能下棋。
眼下,李世民不愿意和这个儿子下棋,因几次输给舅父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动过那种充斥着杀伐,充满博弈的象棋了。
他拿出一份军报放在石桌上,道:“有件事要你去办。”
李承乾狐疑地拿过军报,打开看着。
“军报是昨夜送来的,牛进达驻防河西走廊,于阗人千里奔袭到河西走廊带来的急报,吐蕃人攻打了他们,死伤三千余人,听说现在吐蕃还在继续攻伐。”
听着父皇讲述,李承乾也看完了军报,将其放在一旁,揣着手坐下来,蹙眉不语。
李世民低声道:“于阗以往一直臣服中原,只不过现在国势渐衰,吐蕃人便有了异心。”
见这个儿子还沉默着,李世民接着道:“朕知道,东宫与吐蕃大相禄东赞一直都有往来。”
言至此处,李承乾大概明白父皇要说什么了,依旧揣着手没有讲话。“你若能让禄东赞就此收兵,于阗会继续向大唐臣服。”
看儿子还沉默着,李世民强调道:“这对社稷来说很重要。”
李渊默不作声地从一旁走远,李承乾感觉爷爷路过是刻意的,便道:“爷爷。”
“哎呀。”李渊忽然停下脚步讶异一下,道:“西域呀,西域好呀,应该早点拿下才对。”
言罢,见爷爷也坐了下来,他老人家抚须道:“承乾,你父皇说得没错,若于阗能够臣服大唐,对将来的社稷大有益处。”
李世民颔首,目光还看着儿子。
感受着爷爷与父皇的两道目光,李承乾犯难道:“其实儿臣与禄东赞并不熟。”
“朕可听说那禄东赞在吐蕃常说东宫太子与他情同手足!”
李承乾痛苦地抚着额头,道:“都是误会。”
李世民道:“误会?那这个误会还挺大的。”
李渊接过李丽质端来的面条,他老人家又给自己的儿子与孙子也端来了面条,就放在桌上,而后在碗上搁着筷子。
随后,李渊自顾自吃了起来。
爷孙父子三人,沉默许久。
李世民也拿起碗筷就要吃面。
李承乾道:“好吧,孤给禄东赞写一封书信,至于能不能劝动他,只能看运气了,但不论结果如何于阗来年都要给大唐献上足够的贺礼,儿臣的这封书信可是很贵的。”
李世民这才点头,又放下碗筷道:“朕这里还有一份密奏。”
一般来说能够给皇帝密奏都是极其信任的臣子。
接过父皇手中的密奏,正要拿过来,一用力却见父皇还拿在手里。
“这份密奏是河西走廊送来的。”
“儿臣看看。”
父皇这才松开手,李承乾拿过密奏,又带着古怪的目光看了一眼父皇与爷爷,这才打开。
长孙皇后正在照料着小兕子用饭,目光时不时看向那不远处的父子爷孙三人。
见陛下与承乾都还未动筷子,不由得一声叹息,这父子俩吃个饭都不能安安静静的。
这个家以后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