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伱很少与承乾走动?”
“回母后,儿臣近来一直在文学馆与诸多学士编写括地志。”
长孙皇后低声道:“说来也是,是你皇兄时常牵挂政事,很少与你们走动。”
李泰道:“儿臣若有空闲会去东宫看望皇兄的。”
长孙皇后缓缓道:“你皇兄有时很忙,有时看他处理朝政很从容,可在母后看来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又藏在心中,有时候也会在东宫大骂,若得闲了你多帮帮他。”
李泰重重点头,“儿臣明白。”
东宫。
李承乾睡了三个时辰,睡醒的时候已是午时了。
见殿下睡醒了,宁儿连忙端来了热水。
李承乾用有些烫手的热水布巾,坐在椅子上,将布巾盖在脸上,让此刻的自己清醒一些。
宁儿站在一旁,低声道:“太子殿下,赵国公,礼部尚书与于詹事已等在崇文殿了。”
“嗯。”
李承乾的脸上还盖着布巾,只是应了一声。
沾了热水的布巾,还在冒着热气。
好一会儿,才揭开脸上的布巾,此刻太子殿下的脸上也冒着热气。
再灌下一口热水,李承乾这才觉得清醒了不少,快步走出寝殿,一路来到东宫边上的崇文殿。
舅舅与李百药,还有于志宁就站在这里。
李承乾接过小福端来的一碗馄饨,她叮嘱道:“殿下刚睡醒,不能吃重油的,吃碗馄饨最好。”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端着一碗馄饨,李承乾道:“都吃过了吗?”
李百药行礼道:“臣等都用过饭了。”
“让诸位见笑了,在东宫的规矩就是要准时吃饭。”李承乾吃着馄饨一边问道:“今天早朝孤也没来,青雀他……”
长孙无忌解释道:“魏王殿下请房相主持早朝了。”李承乾手拿着木勺子,感慨道:“还是劳烦了老师。”
李百药道:“漠北的夷男可汗说请大唐驰援他,请天可汗册封他为大可汗,征服漠南。”
将碗中的馄饨吃完,李承乾又将碗与勺子递给一旁的小福,询问道:“现在阿史那杜尔与漠北的战事如何了?”
长孙无忌回道:“阿史那杜尔又向回鹘买了不少战马,还命人来传话,他需要互市,卖给回鹘的部落首领丝绸,他得到了更多的战马之后,就能够打赢漠北了。”
见太子没有当即回话,于志宁道:“此时中书省与兵部的诸多将领商议过,现在突厥的小可汗已不想让他再打了,没了小可汗的支持,就算是阿史那杜尔得到了更多的战马,也不见得能够打赢漠北人。”
李承乾还是很赞同于志宁的想法,阿史那杜尔就快要成一支孤军的,在朝中将领的眼中,他的败局已定,再去征讨漠北就是强弩之末。
“这些话早朝的时候没有说吗?”
长孙无忌道:“今天陛下与太子殿下都不在,早朝时说了这些事,今天的早朝是魏王殿下与吴王殿下主持,房相的意思是让我等再与太子殿下说这些事,听听殿下的意思。”
李百药接着道:“禄东赞来信之后,殿下一直没有给回应,桑布扎去鸿胪寺问了。”
李承乾吩咐道:“这些事还是请父皇决断吧,至于吐蕃使团的事,明年再议。”
“喏。”
李百药与于志宁躬身行礼。
再看一旁的舅舅神色凝重,李承乾凑近道:“舅舅?可还有要事?”
长孙无忌低声道:“今天一早得知陛下与殿下的身体有恙,魏征他打骂了一个太监,那太监扛不住打就说了出来,才得知原来是陛下与殿下彻夜在牌桌上杀戮。”
“嗷……”
李承乾笑道:“孤也不想的,父皇不肯让孤离开。”
“魏征觉得陛下此举不妥,往后不可再这样了,以至于御史台上下数人纷纷写了奏章劝谏,现在这些劝谏奏章多半已在甘露殿了,大概有三十余份。”
他又补充道:“其中也有不少人提及了太子殿下,殿下身为东宫太子一朝储君,应该劝谏陛下不该彻夜玩乐,往后不要再这样了。”
李承乾道:“往后父皇还有如此行为,孤一定劝谏之。”
太子还是一个好太子,如此气度,能够坦诚认错,令人颇感踏实。
言罢,眼前几人纷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