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道:“练箭术需要刻苦,如果没有太好的天赋,孤吃过的苦头你都要吃一遍。”
“弟弟不怕苦。”
听他回答得这般果断,以他的心性,以及养只鸭子,现在就有些半途而废的架势,不见得箭术也能持之以恒。
这并不是小瞧他,而是李治的天赋就与箭术没有关系。
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过些天吃了苦头之后,就会放弃了。
李承乾道:“爷爷,孤这些天要忙着朝中的事,她们的事还要爷爷多多照看。”
李渊的牙齿越来越少了,年刚过七十,如今七十有一岁的老人家白发苍苍。
他老人家年轻时没有养好身体,现在咀嚼食物都很费劲。
不过爷爷亦是箭术高手,这是听李绩大将军说过的,而且是个不世出的箭术高手。
李渊笑呵呵道:“承乾你放心忙朝中的事。”
“嗯。”
用罢饭食,李承乾回到寝殿内,换上一身较为轻便的衣裳,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弟弟妹妹从高到矮,站成了一排,正在学着拉弓。
见到李治与李慎拉弓的模样,李承乾错愕一笑,又觉得他们赌气的因素更多一些。
东宫太子出了皇宫,又去咸阳桥钓鱼了。
薛万备与往常一样,带着队伍护卫在一旁,李承乾将鱼线抛入河中,太子殿下喜钓鱼,将鱼线放入河中,少见空手而回。
李承乾觉得钓鱼的时候,更适合用来观察环境。
钓鱼的时候,可以看看关中的水质如何,关中河流水位如何。
判断河流中的鱼是不是减少了,如果有人大量捕鱼,就说明食物短缺。
钓鱼时,人的注意力便会放在听觉,视觉与嗅觉上,周遭的一切也都安静了下来。
李承乾可以听到乡民们讲着关于下三路的笑话,与下三路有关的脏话,这是很淳朴的语言,想起了上辈子的村头树下。
有时候这个时代也是这样的,英雄好汉驰骋中原,到头来还是回到村头树下,听着这些淳朴的语言,与众人一起在还显拮据的生活中带着笑容。
薛万备低声道:“太子殿下,咸阳县令来了。”
李承乾侧目看了一眼,道:“他来做什么?”
“末将去问问。”
他快步离开,与刘仁轨说了三两句话之后,便又回来了。
“太子殿下,他说殿下出来钓鱼可以,但不能驱赶乡民,上一次殿下来咸阳桥钓鱼,就赶走了不少人,他那时候来劝阻时,殿下已离开了,如果殿下还想要赶走这些乡民,他定要劝谏。”
李承乾坐在胡凳上,身体靠着后方的树干,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低声道:“孤休息会儿,你看着点鱼。”
薛万备回应道:“喏。”
刘仁轨是个固执的人,等李承乾小憩之后,再朝着路边看去,刘仁轨还站着路边,好像是太子不走,他就站到什么时候。
如果皇帝与太子真的可以威服四方,并且治下社稷安定,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也不用担心刺杀。
或许在刘仁轨心中是这么想的。
薛万备已经帮忙钓鱼了三条鱼,李承乾站起身拿起身下的胡凳,道:“回去吧。”
“喏。”
坐在回宫的车驾上,李承乾道:“薛将军,这人很扫兴吧。”
薛万备道:“殿下可有吩咐?”
如果这个时候开口,让他去揍一顿刘仁轨,薛万备绝对会去的。
李承乾道:“罢了,他这个县令还是很尽职的,不用为难他。”
“喏。”
回到长安时候,李承乾坐在马驾中,见到有一人正在朝着自己的车驾行礼,而且是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