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既然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儿臣会将账目做得很仔细,看不出毛病。”
李世民吩咐道:“往后尽可能将这些人手给予正式的官职,念在你有心建设关中,也处于手中人手窘迫,朕便容许你了。”
“谢父皇。”
“好了,朕再问你,今年钱粮运去洛阳这么多,今年已有不少将领向朕请战,一旦在西域开战,可有准备钱粮?”
没等这个儿子回话,李世民又道:“朕可听说你往洛阳送去的粮草足足有二十万石,还有包括今年应对旱情,还给郑州,晋阳,荥阳送去了不少粮草。”
“朕与诸将说起了战事,他们都在问粮草是否足够,钱粮调度都在你这个太子手里,恐太子已将战时的粮草挥霍一空了,你该如何自处?”
李承乾的目光还是看着窗外的大雨,先是长出一口气,而后缓缓道:“河西走廊有六十五万石粮草。”
话音落下,殿内安静良久。
李世民拿起茶碗猛灌了一口茶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承乾道:“儿臣说河西走廊有六十万石粮草。”
“关中各县的官仓盈余也只有十万石,你哪来六十万石粮草?”
见陛下已将碗中的茶水喝完了,太监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递上,还很懂事地给太子沏茶,将茶碗端到殿下面前,可殿下没有拿起茶碗。
太监又只好沉默地将殿下的茶水放在一旁的桌上。
李承乾揉着眉间,苦恼道:“父皇啊,河西走廊是儿臣主持修建的。”
“朕知道。”
“儿臣每年往河西走廊送去的粮草都带有富余,每个月多送几千石,或者多送几万石,存放在河西走廊,不然父皇以为儿臣这两年修建河西走廊,真就只是修建吗?”
李承乾神色多了几分郁闷,沉声道:“看来父皇平日里,看的卷宗还是少了。”
李世民回味过来,惊疑道:“你是说在河西走廊已经准备好出征的粮草了?”
李承乾在一旁坐下来,一手握着支撑着太阳穴,神色苦恼地讲着,“这两年丰收,除却关中的存粮,还有各地收缴而来的田赋,其实这两年官仓陈粮多得长虫子了,这些粮草还不知如何处理,还有很多陈粮都送去新丰酿酒了。”
“而且父皇所知的关中粮食储备其实是不准确的,算上潼关,其实关中的储备的粮草还有五十一万石,还有乡民各家今年每家至少有存粮五石,加上如今夏收,其实粮食还是很充裕的,还有……”太子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说出来,南北调度,东西运输,赈灾酿酒,麦子换糯米,黍米换豆,麸皮麦秆换布绢……
听到最后,李世民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连忙摆手道:“好了,朕知道了。”
李承乾起身道:“如果父皇还想知道更详细的,儿臣让人将今年的调度卷宗给送来,还望父皇仔细看。”
“唉……”
殿内的皇帝忽然一声叹息,摆手示意让儿子离开,再多听一句,便会越发头晕。
与儿子说话是很累的,李世民只好去找妻子,来到立政殿找到皇后,在妻子的安慰中寻找一些平静。
“陛下。”立政殿外传来了太监的话语。
“说。”李世民沉着脸道。
“太子殿下让人将今年的钱粮调度卷宗送来了,老奴不敢打搅陛下,就将卷宗都放在了甘露殿。”
立政殿久久没有回话,太监疑惑地又呼唤了一句,“陛下?”
“送三清殿去,不要放在甘露殿。”
“喏。”
太监朝着窗户应了一句,而后快步离开。
殿内,正给小兕子整理着玩具的长孙皇后忍着笑意道:“陛下是打算让道祖他老人家看那些卷宗吗?”
李世民忿忿不平,道:“那小子分明就是在为难朕。”
“承乾何时为难陛下了,是办事不妥当了?”
“朕……”李世民欲言又止,只好作罢。
从去年的秋天开始,父子俩一个主内建设,一个主外盯着边关各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