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些,裴行俭拳头愈加痒了,越来越想揍这人。
休息了两个时辰,运粮队就要早早动身,天依旧是黑漆漆的,风雪短暂地停了,只不过依旧很累。
当粮车陷入积雪中,还要人用力推出来。
好在薛仁贵的力气很大,不然裴行俭觉得还要受不少苦。
赶了两天的路,一路上星夜兼程,总算是到了张将军所在的吐谷浑地界。
这里还是有不少吐谷浑人的,只不过这里也有很多唐军。
等裴行俭与薛仁贵在这里歇脚的时候,河西走廊方向不断有兵马朝着这里而来,后续还有粮草正在不断送来。
坐在粮车边裴行俭拿出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一边道:“如此看来是要分成两路兵马,后方的侯君集大将军是要去攻打高昌城的,我们是去阻击在阿尔泰山南面的欲谷设诸部。”
薛仁贵迟疑道:“军中的老卒说,西域城的城墙并不高,土墙很容易翻越。”
裴行俭盘腿而坐,神色凝重地道:“高昌王手中的兵马可能是土鸡瓦狗,欲谷设手中的西突厥骑兵才是最棘手的。”
“好!”薛仁贵重重点头道:“就应该如此。”
不远处有几个老卒看着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老卒眼中这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第一次上战场,他们还未开始杀敌,最痛苦的时候就要来了。
唐军这里要休整五天,等待兵马到齐,就要开拔。
这些天裴行俭要跟着军中的人学习骑马,射箭,还要会用陌刀。
在河东长大的裴行俭与薛仁贵对骑射本就擅长,只是用大陌刀有些不适应。
今天依旧在跟着练挥砍,就见到一队人正在朝着营地而来,来人还不少足足有三五千人。
薛仁贵望着而来的兵马,道:“是突厥人。”
裴行俭疑惑道:“突厥人?”
俩人正瞧着,却见一直在队伍里默默无闻的刘仁愿这个时候离开了操练队伍,而是快步走向了那些突厥人。
听着刘仁愿与突厥人交谈的语言,薛仁贵惊疑道:“他竟然会说突厥语。”
等操练结束之后,裴行俭在军中打探了起来,因他的胡饼是有肉馅,此行在军中的人缘特别好。
薛仁贵大口吃着饼,大口喝着水。
“薛大哥,打听清楚了,那队突厥骑兵是契苾合力带的。”
这就能理解了,当年征讨吐谷浑,契苾合力亦在征伐队伍中,现在这位突厥铁勒人带着部族又为天可汗卖命了。
裴行俭是很佩服天可汗的,这天下有太多人愿意为天可汗卖命。
大军又休整了两天,这天张士贵大将军与一个西域使者交谈了一番后,大军便又开始行进了,这一次是要进入西域地界,接下来的路会难走很多。
马队走在前方,骆驼成队带着粮草与水跟在后方。
行军路上,裴行俭与薛仁贵因在操练时骑射本领很不错,在小队中被称为河东出来的好汉。
张士贵带着两万兵马离开时,侯君集的大军也到了先前在吐谷浑的驻扎地,他们会落后三天的行程,三万大军要休整之后,再次行军。
这无疑是裴行俭自河东出来之后最痛苦的一段时日,长途跋涉不说,还要一路上扎营,这是军中最痛苦的过程。
到了夜里冻得人直打哆嗦,到了白天也会被嗮得口干舌燥。
薛仁贵的茂密胡子又长出来了,遮住了下巴与嘴。
裴行俭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上沟壑纵横,契苾合力的兵马进入西域地界之后,也不知道去哪儿,不见了踪影。
听说是张士贵将军另有安排。
大军行进了十天,终于能够在一片胡杨林中休整片刻,这里还有水源,还有草地。
战马也能够得以休息,一条河流从西流淌而来。
距离水源越近的地方就有西域人的部族,这个时候还有西域兵出没,也就是说这里距离高昌已不远了。
不过眼下这支兵马并不能停下脚步,因路途并没有这么近,而是绕道去高昌的后方,也就是阻断欲谷设与高昌王之间的驰援要道。
焉耆使者正在与张大将军解释着这一次行军的路线,他也是这一次大军的向导。
此刻的高昌王城内,慕容顺带着一大队的商贾运送着酒水与布绢进入这座王城中。
慕容顺带着最和善的笑容走入了高昌王的王宫。
高昌王的王宫表面看起来并不会华贵,黄土夯成的土墙也并不牢固,只是走过这简陋的土墙。
慕容顺便见到了奢华的王宫内部,这里有戴着金银首饰的胡姬与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