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用心良苦,下官明白了。”
有时候许敬宗表现出来的机灵还是很不错的,李承乾点头道:“你是京兆府少尹,有些事要保持分寸,切莫让人多想了,孤还是很信任你的。”
许敬宗深吸一口气,躬身作揖行礼道:“臣定不辜负殿下信任。”
“不用多礼,许多事孤也要向你请教,回去休息几天吧。”
“臣告退。”
许敬宗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李承乾这才翻看他的奏疏,有些事一定要三令五申,要一再强调准则。
不管许敬宗有没有将事情准确地做到位,这些话都要时刻出现在他耳边。
潼关建设五座大仓库,并且建设了一个集市。
这个集市的规模很大,多数都是关中与潼关的乡民在做买卖。
关中不能出现商贾的集中化,也不能将货物全部交给商贾,自关中开始减少商贾的议价权之后,许多商贾都想要将产业扩建到洛阳。
这也是他们的动机之一。
潼关是一座位于黄河边上的城池,也就是洛阳与长安之间的重要枢纽,自潼关建设以来,那里便是重兵把守之地。
西域一战拿下高昌之后,河西走廊的市税开始增加了,将经济的重心与地理位置绑定,围绕地理位置与特产建设作坊,这是京兆府的策略之一。
更改市税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如今大唐给边关设置了巨额的出入关税,这就导致了关中的货物出口到西域,货物的价格几乎翻了一倍。
这也让河西走廊的市税以一种翻天覆地的方式增长着。
高昌拿下之后,没了高昌王父子的左右,关中货物可以更肆无忌惮地涨价,丝绸之路的话语权,唐人说了算的时代就要来了。
丝绸与肥皂依旧占据大头,茶叶在贸易中的比重正在增加,谁能想到现在的突厥人也开始吃豆芽菜了?
真是令人费解。
李承乾每每看到这些奏疏,就有些头疼,突厥人应该向大唐的太子感恩戴德?
看完各部官吏的奏疏,李承乾将其放入一旁的书架上,揣着手走到中书省门外的屋檐下。
又见到了一个冒雨而来的身影,是一个年轻的官吏。
他来到中书省门前行礼道:“臣郭正一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道:“你是定州人氏?”
郭正一回道:“臣自小在定州鼓城长大。”
“在弘文馆上官仪门下做事?”
郭正一还保持着作揖的姿态,他清楚地知道上官仪就是太子门下的人,并且他将自己归入太子门下了。
这是朝中众所周知的事,考取进士的那一天,他被安排到弘文馆,便知晓了站队这种事不能由自己决定。
而是被动地成为太子一系,而现在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地位越发重要。
甚至距离当年陛下的尚书令遥令朝中百官的位置很近。
李承乾望着外面的大雨,笑道:“怎么?你觉得孤很吓人,不敢回话了?”
“臣在弘文馆任职学士,还以为太子知晓的。”
“呵呵。”李承乾无奈一笑,道:“朝中诸多事孤并不是都清楚,有些事都是父皇与老师安排的,上一个进士是许圉师,他考取进士的那年秋天就遇到了刺杀。”
“还以为但凡在大唐考取进士的官吏都会遇到刺杀,可你现在还好好地活着,这很好。”
郭正一连忙道:“殿下,臣乃科举进士,若有人来刺杀下官,下官定拿下其人。”
眼看外面的雨势又小了许多。
太子莫名说起了两年前的游园刺杀案,郭正一说完这些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他们敢来刺杀就要付出代价,大唐要开始科举之时就有很多人反对,甚至刺杀当朝的进士,这也恰恰说明他们害怕了,他们越害怕,朝中就越要持之以恒,你觉得呢?”
郭正一回道:“殿下所言极是。”
言罢,李承乾拿着伞走入雨中。
这是郭正一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的东宫太子。
在定州,郭正一觉得自己的才学了得,学富五车。
直到面对现在的朝野,以及关中的治理之策,郭正一时常迷茫,觉得以往自己所学的典籍史书都白学了。
因自己所学似乎在关中的治理中无用武之地,黄老之学于现在的关中有什么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