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房玄龄与长孙无忌来看,就能看到这份产业报告藏着的问题。
殿内的两人争执起来,长孙无忌以为关中的脚步太快了,人们背负了如此大负担的生产任务,会被儒生与士族非议。
房相觉得关中人口正在上升,想要缓解将来耕地的分配矛盾,就需要趁早汲取更多的财富,只有乡民手中有了钱,哪怕关中粮食不够,还能从潼关源源不断地买入。
正因如此,不论是修建淤地坝与运送粮食,京兆府都会给予银钱。
长孙无忌反问道:“钱从哪里来?”
双方争执不休,李世民沉默不言,一直到了午后,两人离开甘露殿还没有一个结果。
东宫,李承乾吃着烘烤过的杏仁,吃得很香,吃几颗杏仁便喝一口茶水。
太子妃苏婉也吃着杏仁,她帮着太子殿下剥好几颗,放在殿下的面前,她再给自己剥着吃。
宁儿脚步匆匆来道:“太子殿下,因为京兆府的产业报告,房相与赵国公争执起来了。”
桌上放着不少坚果,大冬天也吃不到什么好的水果,零嘴也就这些了。
“吃点吧,不着急。”
听殿下说着,宁儿也在一旁坐下来,三人坐在一起围着桌子吃坚果。
小福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等待着水烧开。
听了宁儿的讲述,李承乾道:“老师与舅舅争执了半日,都没有结果吗?”
“据说房相与赵国公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争执。”
李承乾掰开一颗核桃,低声道:“总会遇到争执与反对意见的,孤又不是一个听不得批评的人。”
风雪已停歇了,关中连续晴朗了有半月之久,只不过空气还有些寒意。
许敬宗早早就来到了京兆府,与颜勤礼,还有张大安商议着。
“因为我们京兆府的产业报告,房相与赵国公争执不休。”
“如此说来,会有人阻碍我们?”颜勤礼疑惑道。
许敬宗摇头道:“不好说。”
三人低声交谈着,京兆府尹李道宗伏在案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在府尹头上盖着一个牌匾,高悬着四个字:恪尽职守。
听着起伏的鼾声,许敬宗小声道:“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将事办下去,趁着阻挠还没来,抢先下手,到了农忙时节就来不及了。”
新任的京兆府书令张大安,他不解道:“若真如此,恐怕往后京兆府会受到不少非议。”
颜勤礼抚着下巴已蓄养起来的短须,又道:“以往京兆府行事就是如此的。”
张大安道:“过了元宵,下官就又要去洛阳,关中大计也事关洛阳,若是冒进,关中出事了,京兆府众人都该何去何从?”
许敬宗一拍桌案,登时站起身。
正在睡觉的府尹似乎是被这一拍桌惊到了,不过三两个呼吸之后,鼾声又开始了此起彼伏。
许敬宗朗声道:“有些事就是要冒进的,管他娘的!瞻前顾后永远不会成事,京兆府行事从来不看朝中他人脸色,若真看朝中那些人的眼色,我们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言罢,他的语气坚定,如同喊口号一般地言道:“我们是为了关中乡民,关中万千乡民才是我们的根基所系。”
颜勤礼点头道:“下官去寻各县的县令商议。”
张大安看了看一旁还在酣睡的府尹,纠结道:“此事要不要与……”
许敬宗道:“老夫自会与府尹说,你们且去办事。”
“喏。”
目送两人离开,先前说得敞亮,许敬宗苦恼地挠了挠下巴的胡子,他想不明白赵国公明明与太子是一伙的,他是太子的亲舅舅呀。
怎么会这个时候反对太子的老师。
匪夷所思……
正待思索,却感受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腰带。
许敬宗面色烦闷地回头看去,见到了身后的晋王,他又换上笑脸道:“啊!”
发出一声惊讶,他换上了笑脸道:“晋王殿下,伱怎么来了?”
李治抬首看着许敬宗道:“许少尹说冒进,什么冒进?”
“有些事就是要冒进的,这世上许多决定都是有风险的,就像太子殿下说过的,人要进步,不进则退,哪怕冒进之后闹得一地鸡毛,也算是进步了,因事在人为,总能收拾好的。”
李治揣着手道:“狄仁杰与慎弟想要去东市逛逛,还请许少尹陪同。”
“要揍张柬之吗?咦?张柬之不是晋王殿下的朋友吗?”
“朋友?谁和他是朋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