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宗室各路郡王劝说陛下,而让陛下有了恻隐之心,殿下再如此独断擅权,不是好事。”
“孤不喜欢将结果放在对一个人的期待上,指望他能够悔改吗?”
长孙无忌又劝道:“若宗室离心绝非好事。”
“舅舅所言极是。”
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李承乾走到殿外,看着殿外的乌云压顶。
李承乾又走了两步,身后的舅舅似乎没有话要说了,便一路朝着东宫走去,打开手中的奏章翻看着,这份奏章是杜正伦根据滕县送出来的奏报摘了几条。
具体的情形还是要等李崇义他们去看了才知道。
流传千古的滕王阁序犹在耳边。
李承乾无奈一笑,如果真的抓了滕王李元婴,王勃还会不会写出滕王阁序呢?
如今的东宫已没有往昔这么热闹了,两个弟弟去了王府住,几个妹妹也陪在母后左右,要不就是跟着李丽质在北苑。
爷爷也去了北苑,偌大的皇宫偌大的皇城似乎都要让给自己这个东宫太子。
走入家中,已准备好了饭菜。
宁儿照顾着两个孩子用饭,苏婉坐在一旁盛好了一碗黍米饭。
“今天爷爷与母后有说起宗室的事吗?”
苏婉摇头道:“母后与爷爷忙着给弟弟妹妹制新衣裳,倒是没有提及。”
“饭后孤与舅爷一起钓鱼,你们要不要去散散心?”
苏婉摇头道:“妾身要留下来照顾孩子。”
宁儿也回道:“母后不在宫中,宫里的一些事还要妾身来安排。”
看来她们也挺忙碌的,不管是家里的事,还是宫里的事。
午后,皇城中还在因入冬后的政事忙碌,李承乾走在皇城中,从一个个官邸走过,其中最热闹的要数礼部。
每年来长安朝贺的使者越来越多,新罗使者金春秋正在向褚遂良哭诉着,诉说着高句丽的恶心,还说百济人如何欺负他们。
各国使者排着长队,一个接着一个向礼部的官吏诉说着他们对大唐的忠心以及希望大唐能够给他们主持公道。
这些使者中或者是因虚荣,又或者是为了利益,希望大唐对他们如何如何。
李承乾径直走出了朱雀门,薛万备已驾着车,带着舅爷等在春明门外了。
“今天早朝出了一些波折来的晚了一些。”
听到外面孙儿的话语声,原本正在打瞌睡的高士廉才恍惚回神,朝着车外看了看,到:“老朽是真的上年纪了,等了这么片刻就睡着了。”
李承乾坐在车辕上,亲自给舅爷驾车,马车在护卫的保护下缓缓行驶。
行了一段路,高士廉走下马车,感慨道:“许久不出来,现在的咸阳桥面目全非呀。”
李承乾道:“其实潼关应该更热闹。”
爷孙两人在河边放下了鱼竿,高士廉低声道:“照理说人都去了作坊劳作了,咸阳桥应该没这么热闹才是。”
“生产的人多了,货物也就多了,来买货物的人更多了,自然就热闹了。”
高士廉颔首道:“是真的老了。”
这处钓鱼的位置很好,既不会觉得咸阳桥太过吵闹,又不会显得太过冷清,现在也没有刘仁轨来扫兴,他多半也在父皇出游的队伍中,跟着恪弟一起。
高士廉站起身,任由鱼竿放在这里,就去找了边上一个正在洗手的老农讲话。
老农看起来与舅爷的年纪差不多大,两人坐在边上就攀谈了起来。
这位老农也不惧怕朝中出来的官兵,任由官兵立在一旁,他自顾自洗着一些枣。
舅爷出来走动,却把孙儿晾在了一边,李承乾无奈地提了提鱼竿。
“老汉当年随军出征,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说着话又往嘴里放了一颗枣,将枣含在嘴里,又道:“你是贵人,不用听老汉说这些。”
看来这位老汉还是个老府兵,但现在折冲府任职的人都是年轻人。
舅爷又问询了三两句话,那老汉叹道:“以前的关中哪有现在这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