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
又来这套!
他每每来寻骆观临商谈去留的问题,对方总要塞给他一堆公务!
半个月下来,他在意的问题没得到解决,活儿倒是没少干!
刺史府的公务,和他王望山有什么干系!
“我不干。”王岳在骆观临身边坐下来,气哼哼地道。
骆观临淡声道:“那你就且等我将手上之事处理完毕再说其它。”
王岳看向他面前那几大摞公文信件,一时只觉眼前发黑,抓心挠肺地站起身来,在骆观临的书案前走来走去:“……昨日钱塘族中让人送信,越王再次使人登门,正所谓事不过三,你倒是……”
骆观临抬手打断他的话,皱眉道:“望山,我公务缠身,稍后再谈这些。”
王岳微咬牙,伸手指向他,片刻后,那只手重重甩下,愤然叹气,抱起一摞公务,在一旁的小几后坐下。
就在他终于要将那些公文分拣完毕之时,骆泽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一堆新的公务,上前向王岳行礼时,动作很自然而恭敬地将那些公务放到了王岳面前的小几上。
王岳:“……”
这孩子,谁教他这么“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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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些时日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当真还能走得掉吗?
看着陷入沉思的好友,骆观临神情泰然。
不能怪他不择手段,前头该说的该劝的都说遍了,好友还是犹豫不决,既如此,不如先用了再说。
王岳心中七上八下,觉得自己好似成了油缸里的老鼠,怎么都爬不出去了。
待他和骆观临一同从书房中离开,已是天黑之后的事。
“钱塘你家中之事耽搁不得,明日便安排下去,将他们趁早接来江都吧。”回住处的路上,骆观临与王岳道。
“你……”王岳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最终只叹气问道:“留在此处,当真可行?”
骆观临:“你这些时日通过那些经手的公务,待如今的江都也该有所了解了。”
王岳没说话,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脚步,按住骆观临一只手臂,在夜色中压低声音问:“……观临,依你之见,这位常刺史是否也有不臣之心?”
骆观临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她上面还有父兄——”
片刻,声音压得更低:“常大将军的为人我有几分了解,他待先太子殿下忠心不二,若非逼不得已,他绝不愿见江山改姓……故而,来日李家若再现明主,你我尚有劝服常大将军投效归顺的可能。”
又道:“如今倭寇临境,她暂时顾不上去做其它事……望山,你当知现下你没有更稳妥的选择了。”
话已至此,想到钱塘家中处境,王岳心中那最后一丝挣扎也摇摇欲坠。
好半晌,他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我这半月来,每日帮你料理公务,给我算工钱吗?”
不然他岂不是白干了?
……
孟列在青花一行人马的护送之下,连夜赶路,于天色初亮之际,赶到了军营内。
昨晚喝药睡下,因此睡得极沉的常阔刚醒来,看到被带到帐中的孟列,一时有些恍惚——是他起得太猛了吗,怎好像看到二十年后的老孟了?
又定睛瞧了瞧,常阔心中惊异,抬手屏退帐内士兵,才开口道:“……老孟,你这是出什么事了?怎突然亲自来了江都?还有你这头发,怎比我白得都多了?”
孟列没答话,径直走向常阔,将手中两半令牌示出,压低声音正色问:“当年殿下临去北狄前,曾将此令牌一分为二,半枚留给了我,另外半枚则在殿下手中……可此物,时隔十数年后,怎会突然出现在岁宁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