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强行而为,被人架空是小事,搞不好能不能活着回到长安都是两说。
吴越十六世家统治吴越之地数百年,内部勾连,姻亲往来,早已经是如同铁板一块。
他们内中有自
己的一套行事规则,只要尊重这套行事规则,那么你就能在江南混的如鱼得水,可不管是谁,想要硬拼这个规则,恐怕最后少不了要被碰的头破血流。
「还有,那两个人看紧了,不要让他们随意跑了,他们,可是我们将来杀人,最锋利的刀刃。」李绚一句话,整个别院的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两个年轻的士子,竟然是李绚派人劫走的。
也就是说,押送那些年轻士子的杭州府差役,也全部都是李绚派人杀死的。
以李绚的风格,自然不会随意连累无辜者。
之所以如此做,还是因为那些差役全部都死有余辜。
可如何才能确定这些人全都罪有应得,而且还全部将这些人都派往送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杭州府故意派人这么做的。
杭州府有权这么做,方便这么做,又做的无声无息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宇。
杭州刺史府法曹参军苏宇。
书房之内,余泽将两份官档递给李绚,一份是萧山县尉文旭,一份是杭州录事参军关弥。
任谁都能看出,关弥那一日出现在现场,绝对不是凑巧,联想他所有的参劾之权,明显是有人算计着,看李绚的坐骑在扬州造成动乱,准备参他一本。
不过还好,动手的人似乎忘了,李绚本人就是一名医道高手,那些毒药他反手可解。
李绚摆了摆手,将两份官档放在一侧,看着外面黄昏的余光,轻声说道:「他们的身份背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所处的位置。」
「一个县尉,一个录事参军,一个有抓人之权,一个有弹劾之权。」余泽的眉头微微一挑,思索着说道:「这中间似乎有缺。」
「不错,还差一个审判之权。」李绚轻笑一声,伸手点在了一旁的短笺之上,轻声说道:「就是这个,杭州法曹参军。」
「他们这是要掌控杭州司马的权责吗?」余泽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杭州刺史府长史胡郁并不是杭州刺史袁嘉祚的人,只有杭州司马袁谊和袁嘉祚有同姓之谊。
「他们动不了袁司马,便只好从下面的人身上下手。」李绚轻吸一口气,他一眼就看清楚了这背后的玄机。
胡郁是吴越十六世家在杭州刺史府的代言人,而袁谊则是前相虞世南的外孙,背景深厚,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即便是裴炎,在抓不到他们把柄的情况下,也难有作为。
在这种情况下,背景略微薄弱的杭州司法参军苏宇就成了他们针对的目标。
甚至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动手。
李绚抬头看向西南方向,轻声说道:「这圣旨,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