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欣欣微微抬起头，强作镇定地说道，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赖欣欣，你当初为什么想要学护理专业？”韩成眼神深邃如幽潭，语气沉稳。

“为了毕业出来后能找份能糊口的工作呗，还能为啥！图人家说我个天使啊！”赖欣欣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试图用这种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话语蒙混过关，将自己的内心再次紧紧包裹起来。

“在病人的眼中，你就是天使！”

“昨天，我去了趟仁海诊所，有好多病人都在问那个笑得像天使一样的赖护士怎么不来了？”

韩成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温柔的刀，看似轻柔，却能精准地刺入人心，试图触动赖欣欣内心深处那尚未完全泯灭的善良与柔软之处。

这时赖欣欣的眼神中微微动了动，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被韩成的话击中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那是她一直努力隐藏起来的情感。

韩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如猎豹捕捉到猎物的踪迹一般，乘胜追击，“我听说有一个被毒杀的老人，生前经常跟他的家人提到你，他的家人说，老人本来是想下次去诊所拿药的时候，给你带些自己种的番薯，没想到他喝了你下了钩吻草的中药后，人就没了！老人对你这么好！我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赖欣欣听到这，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双手微微颤抖着，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那伪装的镇定开始像破碎的镜子一般出现裂痕，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但随后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很快调整了情绪，强装镇定道：“我说过，没有给病人下过钩吻草！草药是医生亲手抓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往药里掺钩吻草！”

“你有！”韩成目光如电，厉声说道，那声音如炸雷般在审讯室中响起，“草药虽然医生抓的，但是你把药包起来的，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空隙把毒草掺进去！”

这时，赖欣欣的心理防线开始像摇摇欲坠的堤坝，在洪水的冲击下逐渐动摇，心虚之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心头，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那刺眼的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同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却带着无尽的惶恐。

她没想到韩成的心思如此缜密，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法，结果在韩成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那些老人虽然年纪大了，疾病缠身，但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不管是多活几年还是几个月，哪怕是多活一天，你也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们的生命。他们也是有儿女的人，试想如果被毒杀的是你的父母，你会作何感想？你毒杀了这么多老人，就能心安理得地数钱吗？不怕他们夜里来找你吗.......”

韩成步步紧逼，每一句话都如重锤一般，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敲击在赖欣欣的心上，一下又一下，将她心中那最后一丝抵抗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