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毒计百出 风起云涌

相里深听了果然更高兴了,平安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亲闺女如意是个能生养的,将来孩子不会少,皇位上只能坐一人,其他孩子也要有事可做。这些孩子可都是相里一脉的嫡传,而且还继承了皇家血脉。而平安,有意在适当时机,让如意的孩子接家主之位,对重视血缘的相里深来说,这是大好消息。

郭慎看平安一眼,平安的眼睛仿似会说话,虽不能完全表达,郭慎也明白几分。郭慎并不是特别稀罕墨家家主之位,不过是因为平安想要。现在看,也不是平安想要,而是平安替如意要。郭慎是知道内情的,如意才是家主的亲闺女,不过如意太能耐,现在是皇后,以后会是太后,甚至登上皇位做女皇,自然不能直接继承相里家主位置。不过,吴皇后的孩子多呀,那可是相里深的外孙辈,由他们继承墨家,家主心里很乐意。

相里深心里真是高兴,他高兴就有人不高兴了。韦夫人最不高兴,她不顾年龄差下嫁给相里深,最主要就是韦家家主图谋墨家的势力,现在家主之位旁落,如何甘心。几个侍妾也不甘心,都是各股势力派来卧底的,相里深一退位,她们还有什么作用。

金阳郡主一行到南阳,受到相里深的热情相迎。大婚前一日上午,皇帝皇后赐给妹妹贺礼才到。皇帝赏了一千两黄金,亲笔写了《桃夭》为贺。皇后更是大手笔的给了不少贵重的首饰、衣料、日常用品,还亲手缝了一个荷包送来。吴皇后一向不喜欢做手工,小妹大喜,她为了表心意,耐着性子绣了一个荷包做纪念。

李圭和尉迟殿臣夫妻是大婚前一天傍晚到了,给平安送来不少礼物,看单子,几乎是一家送了一份完整的嫁妆了。从生到死,从小到大,一应具全。相里深再看平安,越长越像李圭年轻时候的模样,心里明了,虽不爱见李圭,不过人家来送闺女出嫁,他又能说什么。慰迟殿臣夫妻原来不明白李圭为啥这么舍本,还以为是看杨七的情分,现在看父女相见的情形,心里明白几分。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都为平安出嫁高兴。喜宴十分热闹,主宾欢闹。

没想到,当天夜里,相里深就出了意外,陷入昏迷。韦夫人领上百人守着门,不许人靠近。平安知道可能出了事,就以新妇拜见长辈的名义,领着二百平安卫闯进去。一看,相里深面如金纸,嘴角溢血,马上通知金阳郡主和舅父、姨母。平安让人把韦夫人与几个侍妾及一众下人看管起来,请了墨家弟子中擅长医术的人来抢救。

金阳郡主与平安都通医术,虽算不上高明,也不会束手无策。金阳郡主让侍者把病人毛发剃光,医者给家主全身检查,看有没有外伤。发现大腿根有个针眼,针眼处泛青,不知是否下的巨毒,先给挑破了放血清毒。再给相里深灌下甘草绿豆水之类反复催吐,又用细葱管儿给相里深导尿,还下了番泄叶水,帮他排便。

当天傍晚,相里深微睁了一下眼,捏了一下杨七的手,又昏迷过去。杨七命郭慎到墨家祠堂,从先祖牌位的底座里取出墨家家主的令牌,马上控制整个墨家堡。是夜,果然有上千兵马逼近,双方一通厮杀,各有伤亡。幸得尉迟殿臣帮助,带来的车队中有两百多人,是尉迟家的护卫,随身带着土炸弹、燃烧弹、强弩。那伙人见势不好,残余向西南逃窜而去。

宫里的吴皇后接到信鸽传书,心急如焚,知道有人害相里深,吴皇后十分生气。一面命几个高手御医和通善医馆的良医飞马弛援南阳,帮助抢救墨家家主。随后还求徐世金带了一队兵马,飞奔南阳。一面着如意内卫调查此事,但凡有些怀疑,就抓入永安城的一处暗牢,严刑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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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皇后本就是相里深和金阳郡主亲自教导的,又得白先生与孙小宛倾力传授,见识不俗,能力非凡。在宫中磨炼这些年,心性越发成熟,做事也更准当。早建立了自己的暗势力,称作如意内卫。这伙人有男有女,都隐于各处,皇宫里,朝堂上,军队中,地方官吏,民间商户,江湖团体,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到关键处就有用了。吴皇后还建立了一个如意商队,各地设有商栈,互通信鸽,一站一站接力,消息比八百里加急传达的都快。

其实也不难猜,在这个时间点对墨家家主下毒手,一是跟相里深或金阳郡主有仇,二是因为利益之争。吴皇后手下颇有几个酷吏,审几个嫌犯还是手到擒来。参与的人有孙国舅家,疑心几个孩子着了相里深的毒手,这个理由正当。还有应国公家,嫌吴家主母杨氏与相里深暧昧,于家声不利。再有是京兆韦家,韦氏作为相里深的正妻,没得到管家权,如今家主还要传位给徒弟郭慎,他们就有些狗急跳墙。韦氏亲自下手,用的是响尾蛇的蛇毒。

吴皇后在宫里急得团团转,挺着大肚子焦躁不安。仁宗皇帝在她身后坐着看她转,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走过去,扶着皇后到床边坐下,安抚她的情绪。吴皇后倚在皇帝肩膀上:“皇上,臣妾让徐世金将军借调了一只人马去南阳,我母亲和姐妹都在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这违背了祖制,请皇上不要怪罪。”

仁宗叹口气:“朕早就知道了,徐世金胆子虽大,也不敢私自调兵。他亲自来跟朕说,朕知道南阳出事,马上就同意了,先出兵,再让兵部给补一个调令。”

吴皇后满怀感激地看皇帝,皇帝笑笑:“如意总有事想瞒着朕,朕也装作不知道。朕与父皇的性格不同,施政方法也不同。大臣们觉得朕软弱可欺,朕只是不想轻易杀人罢了。朝堂也罢,民间也罢,甚至一个家,大体有三种类型,一种人是做事的,一种人是找事的,一种人是摆事的。只有维持平衡,大致上就稳定了。只有出现一头倒的时候,朕才会动手段。”

吴皇后对皇帝刮目相看,看上去仁弱的丈夫原来是个明白人,手腕也极高明。吴皇后道:“皇上要动关陇贵族了吗?那可都是先帝的心腹,有许多是皇上的亲戚,您也舍得?”

皇帝叹口气:“有些心疼,不过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在大局面前亲情有些薄弱。因为孙国舅把持朝堂,几派分赃不匀,矣阳公主几个要谋反了,太原王氏也参与了。他们要拿下相里墨家的势力,可相里深跟金阳郡主关系很特殊,如意当皇后,相里墨氏就会站在皇家这边。所以,这些人联合着下毒手了。”

吴皇后试探着问:“相里家主和母亲的事,皇上知道多久了?是个什么看法?”

皇帝笑笑:“父皇给李春风和袁四海手谕之后没几日,金阳郡主就求见父皇,把你和平安的身世都告知了。父皇原想怪罪她,她大手笔地给父皇五十万贯,补充军费。不过,因为称心姑娘是个浅薄糊涂的,你和平安本不该姓吴,父皇也就消了你三个是吴氏女皇的疑心。不然,你还能活到如今。”

吴皇后恍然大悟,先皇与皇上早知道了她的身世,他们不在乎金阳公主的作风,只在乎有没有什么威胁到江山。吴皇后松口气:“可是,皇上也没必要立我为后,这又是什么缘故?”

皇帝笑容消失:“说来话长,袁先生也通些医术,给母后看过病。他说朕身体不好,寿数有限。是母后血里带毒,遗于后人,所以朕的子女大都身体不好。王家原是想跟四哥结亲的,四哥没瞧上王家姑娘。王庶人一直没有子嗣,也是王家弄巧成拙了,意欲让四哥的幼子过继给王皇后。四哥的幼子其实有些特殊,是其小妾与王皇后的长兄私通,生的孩子。萧庶人的孩子生下来就病弱,萧家偷偷把自家的孩子跟皇子换了。他们自以天衣无缝,却不知父皇给朕留下暗龙卫,每个妃嫔都在监视之中,就怕她们伙同家族,坐大外戚势力。”

吴皇后大惊:“她们胆大包天,要混淆皇家血脉,这是灭九族的大罪。怪不得,皇上不肯立萧氏的儿子为太子,也不肯让王皇后过继魏王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