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陆吊悲呼

他的声音在皇宫外回荡,那声声恳切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试图穿透宫墙的阻隔,射向杨渊的内心。

皇宫内的一些侍从和宫女们听到了陆穆青的诵读,心中不禁为之触动。他们虽身处皇宫,却也能感受到大辰朝如今的风雨飘摇,对陆穆青的勇气和执着暗暗钦佩。

而杨渊在宫中,起初还能对陆穆青的声音充耳不闻,但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激昂,他渐渐无法忽视。

那谏言书中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割破了他心中那层被欲望蒙蔽的屏障。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心中恼怒不已。

“陛下,老臣今日之举,并非为了一己之名,而是为了大辰朝的万千子民,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若陛下仍执迷不悟,老臣愿以死明志。” 陆穆青的声音继续传来,此时已略带沙哑,但却更加坚定。

骄阳似火,高悬于苍穹之上,肆意倾洒着无尽的光热,仿若要将世间万物都投入熔炉之中淬炼。

皇宫那华丽的金砖地面,在这炽热的烘烤下,升腾起阵阵令人难耐的灼浪,似是要把一切敢于停歇其上的生灵都化为齑粉。

陆穆青颤巍着,缓缓屈膝跪地,那原本就干枯瘦弱的身躯,此刻更因用力而止不住地微微战栗。

他那骨节嶙峋的双手,犹如枯枝一般,死死地攥住衣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额头带着岁月沧桑痕迹的肌肤,重重地磕在那冰冷坚硬且滚烫非常的石板地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揪人心弦的闷响,恰似洪钟被敲响的最后悲音。

“陛下,老臣祈求您睁目细观这天下苍生的惨状啊!大辰的百姓如今深陷于绝境,仿若置身于阿鼻地狱。赋税繁重如山岳倾压,令他们难以喘息分毫,劳役酷烈似恶魔折磨,致使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老臣以这残躯恳请陛下即刻停建悦仙宫,切莫断绝百姓的生路,使他们坠入万劫不复之渊。” 他的嗓音沙哑干涸,仿若老旧的风箱艰难拉动,每一个吐出的字符都饱浸着对百姓深切的悲悯与同情,以及对王朝命运走向覆灭的无尽忧虑与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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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烛残年的身躯,于皇宫威严高耸、透着无尽奢华与冷漠的宫墙之下,显得如此渺小、微弱,宛如沧海一粟,却又似那在漆黑夜幕中唯一闪烁的希望烛火,即便狂风呼啸,也倔强地摇曳生辉,不肯轻易熄灭。

而此时,在那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宫殿之内,杨渊正与花素素亲昵缠绵,尽享温柔欢娱。

花素素身裹一袭轻薄如蝉翼、艳丽若繁花的纱衣,那曼妙婀娜的身姿,犹如灵动的水蛇,款摆生姿。

她如依人的小鸟般,紧紧依偎在杨渊怀中,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抚弄着杨渊的胸膛,樱唇轻启,娇嗔软语如涓涓细流,不断吐出甜言蜜语,似是要将杨渊的心智全然迷惑。

杨渊面带沉醉迷离之色,双眸之中满是宠溺与无尽的欲望之火,对殿外陆穆青那悲切的哀求全然置若罔闻,仿若那声音来自遥远的九霄云外,与他此刻的极乐世界毫无关联。

当侍从满脸惶恐与无奈,硬着头皮踏入这满是旖旎氛围的内殿,禀报陆穆青跪地不起且言辞恳切至极之事时,杨渊那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一蹙,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扯了一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耐与厌烦,仿若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扰了他的雅兴。

随即,他只是极为随意地轻轻挥了挥手,那动作如同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蚊虫,便又将全部的心神与注意力,迅速转回花素素那千娇百媚的身上,仿佛陆穆青正在生死边缘的苦苦挣扎,不过是一场上不得台面、毫无价值的闹剧,根本无法在他那被欲望填满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更不能影响他此刻逍遥快活、纸醉金迷的生活分毫。

那侍从见此情形,只能暗自叹息,满心无奈地缓缓退下。

刹那间,宫殿内再度响起杨渊与花素素的调笑戏谑之声,那声音中满是放纵与欢愉,与宫墙之外陆穆青的悲戚惨状,形成了一种令人心碎、仿若天渊之别的残酷对照。

宫墙之外,陆穆青依旧在那炽热的光焰下苦苦哀求,他那形单影只的身影,孤独而又落寞,恰似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

唯有那声声饱含悲切与绝望的谏言,在空旷寂寥、透着威严与压抑的皇宫广场上不断回荡,似是在为这已然摇摇欲坠、行将崩塌的大辰王朝,敲响那预示着末日来临的最后丧钟,每一声都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不甘,却又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