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押着李明启向着既定的路线前行,先通过陆路赶往东部沿海地区。
一路上,李明启被他们像对待牲畜一般对待,他原本华美的衣衫早已被树枝划得破烂不堪,又被鲜血浸透,褴褛地挂在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每一次路途的颠簸,都让他腹部的伤口传来钻心的剧痛,他在半昏迷中偶尔会因疼痛而抽搐一下,发出几声微弱的哀号,却无法改变这被押送的残酷现实。
终于抵达了大辰的沿海港口,西夏皇后亲信们迫不及待地将李明启弄上船。
此时的李明启,因伤口感染和一路的折磨,已是病入膏肓。他躺在船舱的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嘴唇干裂起皮,却一丝力气也没有。他的双眼深陷,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痛苦。
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航行,李明启的病情愈发严重。
他时而陷入昏迷,在昏迷中喃喃自语,似乎在诉说着心中的不甘与对命运的抗争;时而又因高烧而胡言乱语,双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挥舞着。
海风呼啸着吹过船舱,船身剧烈摇晃,那 “嘎吱嘎吱” 的木板挤压声,仿佛是死神临近的脚步。皇后的西夏皇后亲信们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只是在一旁饮酒作乐,盘算着到了高丽如何向皇后复命。
船缓缓靠近高丽的海岸,海浪一下下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响。西夏皇后亲信们心里清楚,若就这般把奄奄一息的李明启交出去,肯定难以向高丽方面交差。
其中一人眉头紧皱,目光锁定在随船的大夫身上,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狠厉,喝道:“去,给王子殿下瞧瞧,弄点药来让他清醒清醒。” 大夫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赶忙取来药箱,哆哆嗦嗦地配好一副药,在亲信的威逼之下喂给了李明启。
船舱内的李明启已病入沉疴。他听闻船只即将靠岸,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
他深知,自己虽沦为质子,但绝不能失了西夏的体面。他眼神坚定地叫来负责押送他的亲信,声音虽因虚弱而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们把我体面的服饰大氅还来。你们也不想在别国失了我们西夏的体面吧?如今我们即将踏上高丽的土地,代表的是整个西夏,若我如此狼狈不堪地出现,不仅是我个人的耻辱,更是西夏的耻辱,你们担当得起吗?”
西夏皇后亲信们面面相觑,虽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李明启所言不虚。
他们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之前抢夺来的华丽服饰和大氅拿了出来,递给李明启。
李明启颤抖着双手接过,缓缓穿上。那曾经合身的服饰如今穿在他消瘦的身躯上显得有些宽松,但依然难掩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王室气质。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在亲信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着船舱外走去。每走一步,他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着。狂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脸庞,他却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
船只靠岸后,高丽官员上前迎接。李明启强打起精神,以尽可能优雅的姿态向他们行礼致意。
高丽官员们看到李明启苍白的面容和虚弱的身体,心中虽有些诧异,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礼貌与热情。他们引领着李明启一行人朝着早已准备好的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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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明启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高丽的建筑风格与西夏大不相同,街道两旁是整齐的房屋,人们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他心中暗暗思索着,自己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究竟该如何生存下去,又该如何寻找机会,实现自己心中那尚未熄灭的抱负。
在前往住所的途中,西夏皇后的亲信与高丽官员进行着交流。西夏皇后亲信们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我们陛下膝下有三十多位王子,李明启殿下不过是其中之一。” 言下之意,虽送来质子,但西夏王室子嗣众多,并不十分在意。然而,高丽官员只是礼貌性地微笑回应,心中却有着自己的考量。在高丽人眼中,西夏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其疆域辽阔,兵力强盛,与西夏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于高丽的稳定与发展至关重要。所以,即便李明启只是众多王子之一,高丽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众人来到了为李明启准备的住所。
这是一座庭院式的建筑,周围环境清幽,庭院中有几株高大的松树,在海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住所内部的布置也算精致,房间宽敞明亮,床铺、桌椅等一应俱全。
高丽方面还安排了几个侍从,负责照顾李明启的日常生活起居。
不过,李明启也敏锐地察觉到,住所周围隐隐有守卫的身影在晃动,他明白,自己的行动自由必定会受到诸多限制,这是作为质子无法避免的境遇。
送李明启前来的部分随从被允许留下照顾他,这些人主要是他的近身侍从,他们知晓李明启的生活习惯与喜好,能在异国他乡给予他一些慰藉。
而那些负责押送的西夏皇后亲信们,在完成交接手续后,便准备返回西夏。他们向李明启行礼告辞,李明启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人在途中对他百般羞辱,如今虽要离去,但过往的恩怨却难以消散。
待众人散去,李明启独自坐在房间内,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思绪万千。他深知,自己在高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他必须尽快恢复身体,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寻找机会与西夏国内取得联系,关注国内局势的变化。他相信,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仍有机会重新崛起,摆脱质子的身份,重回西夏权力的中心。